“恭喜蔡大人。”白贲笑着对他拱了拱手,然后看了柳仕霖一眼,和蔼地道,“既是皇上有口谕,那蔡大人还是明日进宫较为妥当,柳大人以为呢?”
“正是。”柳仕霖点头。
白贲便对总管说:“你去将皇上口谕告知张公公,蔡公子今日不便进宫,明日一定去。”
总管答应着,这才禀报,“晚膳已经备好。”
白贲点了点头,总管便急步出去向东宫来人传话。白贲邀柳仕逸和蔡霖一起到花厅用膳,柳仕逸坐下后便进入正题,详细询问白贲与白楚率亲兵至魏庄救回太子的始末。白贲有问必答,十分慡快。柳仕逸听得很专注,偶尔会向蔡霖询问,以便与白贲的描述互相印证。白贲一边回答他的提问一边招呼他们吃菜,还特别留意,把一些jīng致美味同时又养身补气的菜肴移到蔡霖面前。
蔡霖吃得不多,但也明白他的好意,在他关照自己的时候会对他微笑着点头,表示谢意。柳仕逸看着两人相处的qíng形,淡淡地笑道:“白将军与蔡大人倒像是相jiāo多年的知己好友。”
“白将军的确很照顾在下。”蔡霖笑了笑,“他把那些猎户也都安排得很好,让我很感动。”
“哦。”柳仕逸点头,“白将军仁义,令人佩服。”
白贲大笑着摆手,“柳大人谬赞了,蔡大人和那些猎户与太子素不相识,却都豁出命来保护殿下安全,如此大仁大义,令白某敬佩,能为他们略尽绵薄之力,那是份所应当。”
“白将军所言极是。”柳仕逸击节称赞。
一顿饭吃得皆大欢喜,柳仕逸略坐一会儿便告辞离去。白贲陪着蔡霖回屋,对他说:“东宫舍人必得在东宫居住,陪伴太子读书,辅佐太子处理政务,品级虽低,地位却高。太子殿下在朝中颇有声望,但总有一些人另有图谋,居心叵测,这次遇险便可见一斑。你到宫中以后万事小心,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和我兄长。”
蔡霖能从他的话里听出他的关怀很真诚,不禁心下感激,微笑着点头,“好,我都记下了,谢谢白将军。”
“别客气。明日去宫中需要带什么东西,尽管吩咐下人,他们会找总管替你准备。你今天忙了大半日,早点歇息。”白贲温和地说完,便转身离去。
蔡霖并没有准备什么东西,总觉得不能随便找别人要什么。第二天一早,他跟着白贲上朝,皇帝在金殿之上让总管太监宣读了简拔蔡霖为东宫舍人的恩旨,对他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相救太子的事迹大加褒奖,众大臣自然跟着赞扬一番,蔡霖听得微微皱眉,却不能不坦然受之,只好站出来逊谢几句。
退朝以后,蔡霖刚走出金殿,就有几位大人过来将他围住,通名报姓之后便热qíng地夸赞他,结纳之qíng溢于言表。蔡霖按捺着xing子谦逊着,几次想要拂袖而去,最后都只能qiáng行忍耐。
正在烦躁,旁边有位大约四十余岁的太监微微躬身走过来,朗声道:“蔡大人,太子殿下吩咐奴才在这里候着,为大人引路,到东宫赴任。”
蔡霖正中下怀,马上抱拳对周围的那些人说:“各位大人,下官要去东宫赴任,就此告辞。”
那几个人当然不能阻挡,纷纷客气地道:“蔡大人请。”随即让开通道。
蔡霖跟着那个太监往前走,很有礼貌地问:“请问公公贵姓?”
那太监回头欠了欠身,“奴才免贵姓张,是太子近侍,以后还请蔡大人多多关照。”
“不敢。”蔡霖对他拱了拱手,“下官过去乃一介布衣,对宫中规矩一窍不通,以后还得仰仗张公公多多指点。”
“蔡大人太客气,这可折煞奴才了。”张公公笑得一脸谦卑,但心里却很高兴,对这位年轻的大人有了很好的印象。
东宫距后宫颇远,离前殿较近,方便太子上朝听政,也避免与后宫嫔妃有接触的机会,引来闲言碎语,他们走了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
张公公对蔡霖解释道:“殿下伤重,仍须卧chuáng静养,请蔡大人移步殿下寝宫。”
“是。”蔡霖点头,“烦请张公公带路。”
张公公带着他穿过正堂和一个小花园,来到太子就寝的偏殿。蔡霖一眼便看到欧阳拓躺在chuáng上,锦帐已经挂起,旁边的香炉里燃着清心静气的檀香,两个宫女在屋里侍候着,见到他进来便屈膝行礼,却未出声,大概是害怕惊扰了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