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错_作者:红糖/袖刀(72)

2017-07-05 红糖袖刀

  夕文扭头看天色,将将擦黑,小脸绷得更紧了。

  红线有些不忍:“要不你再准备准备?也不急在这两日不是?”

  夕文摇摇头,咬牙切齿道:“不能等了,你没见那日命格回来,知道我还没能进去……那表qíng,跟吃了大便似的。”

  红线赶忙捂住他的嘴,又贼贼的往外看:“说什么呢!那可是命格星君啊,咱们的命数可都在他那簿子上记着呢,教他知道你说他坏话,都给你划拉了!再说,你怎么知道他是针对你,我倒觉得……他是看我不顺眼呢。”

  夕文横他一眼,扭头甩开他的手:“这有什么!我小时……还往他鞋子里洒过尿呢~~”

  “那……那鞋……命格后来如何处置了?”红线生怕命格就在左近,却仍忍不住问道。

  “如何处置?当然是穿上啦,只是自己嘀咕了两句,有点cháo什么的。”夕文说完,自己也哈哈笑了。

  这么一闹,原本紧张的气氛反倒冲淡了,两个人如孩子般捂着肚子笑了半天。

  夜色降临时,红线趴在窗台上,向夕文招手:“快去快回!一切小心~~~别忘了先去军qíng处~~”

  夕文扭脸,得意的笑笑,便展开双臂,如小鸟般,向着月色飞去。

  红线又在窗框上趴了许久,忽然发现窗下已不知何时爬了满墙的红色小花。

  许是野花吧,每一朵都小小的,但聚在一起,却透出蓬勃的美。盛开的半数,如一张张小女孩的嘴,散着清淡的香气;而那些没开的,也正努力着胀成饱满的形状。

  直到很久以后,红线仍会想起那个夜晚,那些红茸茸的小花。

  “我看到他了,他很年轻。”第二天早上,不,确切的说是凌晨,红线看到夕文站在自己chuáng前,这样说道。

  窗外雾蒙蒙一片,红线往被窝里缩了缩。

  夕文的眼睛格外晶亮:“他不但很年轻,还很好看。”说着,他扯下面罩,毫不客气地蹭进红线被窝里。

  冬天特别冷时,两人就是这么头挨头的睡,红线翻个身继续睡,夕文却一直在他耳边叨咕:“原来见你躲他跟躲老虎似的,还以为他很坏……”

  “他就是很坏……”红线低声说道。

  夕文不再出声,过了一会,红线以为他已睡着,便转头看他,发现后者眼睛睁得极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红线也没了困意,天就要亮了,房上传来动物利爪扑又下翻起的声音,间或有几嗓子高昂的猫叫。

  红线觉得不妙,chūn天也是个多事的季节,各种qíng绪都在绽放,似乎有什么即将要发生了。

  夕文的任务好像永远也完不成了,天天往宫里跑,每次都是夜行的打扮,但黑衣却换了好几套,每一套都一尘不染。

  命格对他的这种行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准确的说,是放任自流。

  而令红线烦恼的则是,夕文每次回来,除去带来边关的战qíng外,还会说起苏离。

  “今天他换了身玄色的衣服,很好看。”夕文又开始寻找当夜的行头。

  红线应付的“哦”了一声,脑中便开始浮现出苏离穿深红色长袍的样子。

  想必头发是绾成髻的,配红衣若再披着发就显得有些轻佻了。

  果然,夕文又道:“我从没见过男人也可以梳成那样的发式!就好像……好像……”

  红线不禁接口:“就好像乌雀的雀尾吗?”

  夕文眼睛一亮,道:“对,就是那样!像鹊尾,高高的,乌黑乌黑的,中间还衔了乌木的簪子。”

  红线笑笑,不再接口,夕文出神的小样,让他很担心。

  又是几日过去,白天的夕文已经有些魂不守舍了。

  他蹲在石凳上盯了红线好一会,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知道吗?他的寝宫里到处都挂满了画!”

  红线正在剔鱼骨,剔鱼用的小刀很锋利,不小心就会划破手指,鱼骨又要剔得很gān净,不小心就会卖不上价钱。

  他只得淡淡应道:“哦,我不懂画,你懂吗?”

  夕文摇摇头,道:“我也不懂,可是我能看出来,画上画的都是同一个人。那些画装裱成很昂贵的样子,有画那个人趴着打瞌睡的,也有画那个人坐着发呆的……正面侧面的都有,也有微微笑着的,也有瞪眼睛的……”夕文说得很细,就好像他正站在暖金阁里,对着画像品头论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