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曦渺跟在相里若木身边,来到一家店铺门前,“呀”了一声,相里若木听见了便问他,“怎麽,你白天是在这一家赢的钱?”
景曦渺貌似憨厚地笑笑,“难道赢到你的家里去了?怪不得我就觉得你很有钱。”
“什麽话,我都已经位列三公了怎麽会开赌场?”相里若木被小皇帝说的哭笑不得。带著这些人进了赌场里,冲著迎上来的人说,“快去找你们家主人郭贤出来,就说姓相里的故人来访,叫他快滚出来。”
话音刚落,夥计还不及答话,就听里院传出慡朗的大笑,景曦渺惊讶地皱起眉头,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出来,泼辣得很,“原来是相里太尉,可真是故人啊,多少年不见了,平日只知道差人来使唤我办事,我想你一面也难,今日却来见我想是又要求我了?”
说著话,一个女人便走了出来,看著二十几岁的模样,一双丹凤眼转顾流盼,檀口香腮,俏丽无比,明豔无双。景曦渺看著她便呆了一呆,转头看了相里若木一眼,不悦之意竟毫不遮掩,韩梦圭何等聪明,如何能看不出端倪,慌忙上前一步,“皇上,闹了这半夜,皇上也累了,且先坐下来歇歇吧。”
“说的也是。”景曦渺知道韩梦圭提醒他不可触怒太尉的意思,憋了一口气便向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相里若木却没注意到,哈哈大笑,“你这妮子,这些年白白赚了我多少银子不说,还敢抱怨。我听说如今你也是这通平郡里的一霸了,连官府都不敢动你,这不,我一个堂堂太尉还得在你这避难。”
女子大发一笑,“不是官府不敢动我,是他们啊动不了我,我这赌场外头小里头大,可是这通平郡里的城中之城不是?多少英雄豪杰聚在这儿,太守他打不进来,熬到天亮,我估摸著太尉你那勤王的兵马也就来了。”
“只要你能吓唬住这个太守,让他犹豫不决,挺到半夜,兵马就到了。”相里若木往景曦渺旁边的圈椅上一坐,似乎放心的很,“别跟我贫嘴皮子了,过来见见皇上吧。”
郭贤早留意了这个清雅俊秀的少年,忙过来给景曦渺行礼,“民女郭贤见过皇上。”
“贤儿,你看这个皇上如何?”相里若木笑问她,仿佛跟她很是熟悉。
“这个皇上我白日见过,好个聪明了得福气齐天的人物,我也算见过世面,可是竟从未见过这样的。”郭贤笑道,眼波流转,看向相里若木,“太尉您可要珍惜这个皇上。”
相里若木端起下人奉上来的茶水品了起来,低头不语。景曦渺扫了他一眼,眼神黯淡了些略低下头也没有心思跟郭贤说话,场面一下子冷落了起来。
郭贤却不在意,四下里看了一圈,瞧著一个贫寒读书人模样的人跟在皇上身边,“不知这位是……”
“在下是进京赶考的举人,名叫韩梦圭。”韩梦圭躬身施礼,他已经看得出这女子不是平凡人。
“亏得这个韩梦圭,”相里若木放下茶,“他心思缜密来提醒我,我真是疏忽了,险些yīn沟里翻船。”
“原来如此,”郭贤敛了笑意望著他点点头,“了不得。”
韩梦圭被郭贤看得脸上烧热,偏被不自在的景曦渺瞧见了,打趣道,“非是子夜吴歌易忘,只是佳人再难得。”
韩梦圭的脸忽地炽热起来,知道皇上在说自己见了佳人就忘记了自己原先爱慕的那个唱著子夜歌的女子。韩梦圭低下头,再说不出话。
相里若木咳嗽了一声,“皇上,郭贤是个江湖儿女,武功也极高,若是生做男儿恐怕也是能建功立业的将军。她……本姓景,是原来三王爷的女儿,原先三王爷坏了事他就流落民间了。她本名景贤儿,算起来还是你的堂姐姐。”
景曦渺点了点头,“原来是姐姐。景氏的公主或是宗族的郡主我见过许多,却没见过有姐姐这份伶俐才gān的。怨不得太尉视姐姐如至jiāo好友,要知道太尉原是恨尽天下景姓的,也或者姐姐也恨不得景氏早些了结,所以算不得姓景了。”景曦渺说得云淡风轻。
相里若木忽然一摔手里的茶盏,“景曦渺,你是不是困了,郭贤你去给皇上安排个住的地方,相里一平,皇上累了,把皇上带下去歇息。”
景曦渺抿了下唇,一言不发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