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那……那我就不打扰了……但你这喜酒还是要喝……就三日之后吧……哈哈哈……”
明浩神经质地纵声大笑着转身晃出了内殿,双福耸鼻轻嗅了一下随即便皱紧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忧惧的微光。
“怎么了,双福,有什么不妥吗?”明霄双眼锐利地盯着双福。
“老奴……老奴也说不太好……”双福走到窗前拉起纱帘,一股湿润的热风忽地一下涌进房间,冲散了明浩留下的腥甜气味,“……恐怕……恐怕二殿下用了什么药……”
明霄眼眸微眯,他从双福压抑的声音里听出了深深的忧虑,这所谓的‘药’怕是并不简单,“——双福!”明霄声音不高,但却隐含薄雪,殿中燥热的空气似乎也因此变得yīn凉。
双福肩膀微抖,俯身恭敬地答道:“殿下,双福不敢有所隐瞒,二殿下面泛cháo红,额汗细满,神qíng焦躁,又身带腥甜之气,这种种表征都像是用了什么烈xing补药。”
“——烈xing补药?!”明霄惊疑不定地趋近一步,声音压得很低,但眼中寒意却更盛。
双福不禁感慨,青鸾殿下当真目光如炬,气势不逊当年的鸿鹄太子,只是为什么每次面对那个杜华便大失水准呢?
“双福,倒底是何种补药,可会危害xing命?”明霄虽对弟弟越来越疑惧,越来越疏远,但那毕竟是他的同胞兄弟,疼爱了十几年的手足,此时骤然听到此事,难免惶急。
“最近听说二殿下在云浩殿收了几房娈室,嬉戏冶乐,不分昼夜,可能是多用了一些……一些……”
“好了,别说了!”明霄断然打断了双福,厌恶地一甩袍袖。这一年多来父王的身体每况愈下,基本都是由他代为处理朝政,更别提费神约束明浩了。
“浩弟年底就分府出宫了,到时候就更不知会胡闹成什么样子了?!”明霄叹口气,缓步走到榻上坐下,眼睛却不时地望向殿门方向。
双福笑眯眯地瞄着他,轻声说道:“我看时辰也差不多了,杜承徽应该已到了长华殿,殿下可要宣召?”
明霄拿起一本奏折慢慢打开,低头看着,可那薄纸板上的字迹都像蝌蚪一样蠕动起来,“今天要斋戒以备夏至节时随父王祭地,还是过些天再说吧。”口里拒绝着,心中却忽然麻麻辣辣地抽痛起来,——那人,姿态高贵超拔,也不知他在宫中可住得习惯?
“殿下,师傅——”双喜忽然在殿门外轻声唤着。
明霄放下奏折,好像松了口气,抬头看着双福。双福会意,立刻走过去打开殿门“——进来吧。”
双喜笑呵呵地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个大竹篮子,“——瞧,这都是杜承徽给咱殿下带来的日用物事,有牙盐,面皂,澡豆,养颜蜜,还有一含即化的香口糖,还有——”双喜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一叠帛布,“——还有这细麻寝袍,和——”双喜如数家珍,不停地摆弄着篮子里五彩缤纷的小瓶子,看得明霄,双福目瞪口呆,这个杜华,当真,当真是非同一般,进宫竟像是走亲访友一般,而且,带来的东西都这么……这么的私密贴身,好像……好像是某个暗示……!
明霄努力控制着面部表qíng,可浅浅绯色已迅速飞向耳廓,心早拧成了麻花,纠纠结结,想起的都是杜华的深吻和他坚实的臂膀。
“长华殿那边一切可都安置好了?还有什么缺的?人手够吗?”双福眼风微扫,瞟到明霄绯红的面色,心里一松,嘴里却一叠声地问着,好像失去了一贯的平和,恨不得自己亲自过去看看。
“都安顿好了,杜承徽还夸说长华殿通亮宣敞,林苑优美呢。”双喜一直喜眉笑目的,从未如此开朗,“各色用具器物也都齐备,杜承徽说太奢华了,简单一些没关系,只要gān净整洁就好。”双喜回味着和杜华见面的每一个细节,仍觉得意犹未尽,“人手也够,他们一共来了六个人,加上师傅拨过去的8个人,杜承徽还说用不了这么多人呢,他说人尽其用,少些反而好。”
“他……他才带来六个人?”明霄和双福几乎是同时惊问。随便哪个选侍入宫也远远不止带这点侍候的人,他堂堂一岛之主,却只带区区六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