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霄的心跳骤然加快,剧烈得好似心脏随时都会破胸而出,“没……没有不妥。”嘴里断然回复,苍白的面色却慢慢晕出绯红,脑中拼命回忆着昨天傍晚的每一个细节:——自己刚从谨政殿出来没走多远就遇到来报信的双惠,焦虑匆忙中没带侍从就赶到了长华殿,一眼就看到俯身行礼的杜华和满面戾气的明浩,然后就是……就是自己为了打发明浩,郁闷忧急得训斥了杜华,当时……当时他面具后的双眼神qíng凝肃沉静,波澜不惊,接下来便是qiáng行敬茶,纷乱扰攘,自己都已忍无可忍,但现在回想起来……杜华……他似乎……似乎……并不介意……只是一味的迁就自己……无条件地忍让……好像……好像对待一个孩子。然后,云浩殿来人叫走了明浩……,自己……自己忽然感到qíng动不已……
明霄的脸上突地腾起热làng,他虽无论如何想不起关于留宿的经过,但却记起了明浩离去前自己身上泛起的qíngyù,——茶!那茶里一定被做了手脚!明霄伸进内袍的手霍地攥紧,杏眼微眯,已顾不得身上怪异的感觉,一下子坐起身,“……嗯……”轻叫一声又颓然倒下,后xué里酸酸涨涨的,不知曾被怎样……耕耘过!
“殿下,怎么了?可是感觉不适?”双福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真是越老越不晓事了,怎么竟问出了这种混帐话,看昨天殿下的qíng形,怕是……怕是……,双福抬袖掩住了嘴。
帐中半天没有声音,双福哪里知道明霄此时已羞窘气怒地昏了头,一边想着如何能一剑结果了杜华,一边又对他难分难舍,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身体却诚实地自有主张,点点滴滴狂欢的感觉都化作燃烧的qíng韵,失控地冲撞着内心,直令他喜怒莫辩,悲欢jiāo加。
“殿下,时辰不早了,已jiāo卯时,该沐浴了。”双福等了半晌依然没听到任何动静,不得已只好再次提醒。
“呃,知道了,我自去洗浴,不需任何人服侍。”明霄沉声吩咐着,脸上青红不定,心里更是忽冷忽热,辨不清滋味儿。
“是,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明霄咬着牙试着慢慢坐起来,脸上的红晕已飞上耳珠,更衬得他面容明丽,不可方物。一低头看到身上穿的细麻寝衣,眸光侧扫又看到榻角上散放着一件天青色纱袍,明霄心上一颤,迟疑着问:“我……我的衣物呢?”
双福还侍立在帐外,听到明霄问话,嘴唇一抿笑了,“殿下的衣物都留在长华殿了,现在身上穿着的都是杜承徽给殿下换上的衣袍,颜色款式倒很别致呢。”
明霄一听便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着身子,身上的内袍细柔gān慡,暑天穿着很舒适,好像……好像还带着那人特别的味道,明霄心尖儿上的轻颤已变为激dàng,更牵得身下一跳一跳的酸涨,牙齿已将下唇咬出细痕。
“浴汤已经准备好了,殿下可以入浴了。”双福嘱咐了一句就弯着腰退出了寝殿。
明霄一咬牙撩开纱幔下了chuáng,奇怪,虽然后身还是怪怪的不太自在,但却没有任何身虚腿软的感觉,不知杜华那厮给他用的什么媚药,竟令他浑忘昨夜的每一个细节,只余身体内充盈的活力和激dàng。
“殿下,长华殿的双惠来了,有急事禀告。”双福的声音忽然在殿外门边响起。
明霄猛地顿住脚步,侧眸瞪着紧闭的厚重殿门,沉声问道:“大早上的,什么事如此紧急?”
“殿下——,”双惠怯生生地在门外应了一声,顾不上请安立刻慌慌张张地开口回道:“殿下,刚才谨政殿的双寿总管到长华殿传旨,宣召杜承徽前往方泽坛祭地。连祭祀的礼服都一并送了来呢。”
“——什么?!”明霄震惊地呆住,这——这怎么可能呢?南楚王室几代来一直后宫萧条,后宫内眷也从不亲往家庙祭坛参与祭祀,每到年节都只由西内上三夫人在西内宫的经院主持祭礼。这次夏至节的祭地原本也该如此办理的。
“西内宫的夫人们也一同前往吗?”明霄追问着。
“回殿下,双寿总管请杜承徽沐浴穿戴好后即去西内宫,与各位夫人同往方泽坛祭地。”双惠的声音再次响起,轻微gān涩的,但听在明霄耳中却如平地一声雷,“他——他如何——”明霄抿紧双唇,杏子眼大而明亮,——杜华他,威仪勋勋,如何能和父王的女眷们混在一处叩拜天地呢?父王这个下马威当真犀利,不仅是针对这个小小岛主,可能更是为了给自己一点颜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