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鸾一腔的绮思遐想全化作失落,呆呆地望着躺在gān糙堆上的颀长身影,他懊恼的轻吸口气,却也无法可想,只得讪白白地走过去在小花儿身侧躺下,将睡未睡时,鼻端又闻到小花儿胸襟里散发出的清芬,阿鸾唇角微弯,恬然睡熟。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清冷的夜风呼呼地刮过山林,chuī入破窗,寒气bī人,睡梦中的阿鸾本能地想往小花儿怀里钻,可背后温暖的怀抱已消失无踪,阿鸾落了空,正朦朦胧胧地暗自着恼,忽听小花儿在他耳边轻声叫,“——阿鸾,阿鸾,阿鸾,”
阿鸾实在困倦,睁不开眼,陡然间小花儿一把将他抱起,向前疾跑,阿鸾一下子惊醒,挣扎起来,小花儿一个没抱稳,脚下一滑,他们俩同时摔倒在地,不等他们爬起身,就听四周响起嘈杂纷乱的脚步声,像无数的野shòu奔行于丛林,小花儿拉着阿鸾跳起来,夺路要逃,却已为时太晚,大殿里密密麻麻涌进来无数人,早已将他们团团围住,阿鸾大惊失色,挣扎着抬眼去瞧,只见火把憧憧,照得大殿里鬼影森森,眼前人影晃动,却看不太清他们的面目,阿鸾的背脊上倏地爬满冷汗,那些大汉人人黑巾蒙面,身裹带兜帽的黑色斗篷,瞧那行状绝非善类。小花儿一把揽住他,将他护在怀里,“主子,没有旁人,只发现这两个小东西。”有人殷勤地报告。
“让我瞧瞧——”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阿鸾和小花儿俱是浑身一震,那甘美脆嫩的声音里竟带着说不出的戾气。
他们被人扯开,分别绑住手脚,拎过来,身前围着的众人纷纷散开,火把跳跃的光芒越来越近,阿鸾和小花儿抬起头,火光耀目,他们半眯着眼,恍恍惚惚地看到一个纤巧的身影徐徐走来,看他的身高似乎只是一位少年,再向上瞧去,小花儿和阿鸾都震惊地一下子睁大了眼,似乎从未见过比之更为怪异的装扮,——那人——他的脸上竟戴着一副huáng金面具,在火光的映照下,晶光闪耀。
蓦地,那人飘身袭近,伸手捏住阿鸾的下巴,凶狠地将他的脸转向火把,“——绝色,绝色呀。”他咯咯笑着,似乎很满意,又似乎很遗憾,“可惜上头那位不爱美女,不然倒可以博他一笑。但这位妹妹细皮嫩ròu的,如果剥皮剔骨,腌制成ròu脯一定很美味。”他说着就咋咋嘴,似乎已经尝到了阿鸾ròu,阿鸾一阵反胃,额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到下巴上,那人立刻甩手松开他,身后早有人捧上绢帕,他反复用帕子擦拭着带皮手套的手,似乎非常厌恶手套上沾了阿鸾的汗。
“欢颜,咱们几天没吃ròu了?”他转头轻声问。
“主子,整十二天了。”一个柔婉至极的声音在火把的yīn影后响起。
“那还愣着gān吗?我可是很想尝尝她的嫩ròu,不过,要把毛皮剥除gān净,先放血,不然那ròu腥骚得紧。”金面人轻描淡写地说着,声音像银铃般动听,就像在说宰杀一只兔子。
阿鸾背上的冷汗已将里衣浸湿,粘腻地贴在身上,忍无可忍,他低下头猛地gān呕起来,小花儿着急,想去扶他,但双臂已被人绑在身后,本来以小花儿的身手,完全可以趁乱逃出升天,但他不愿丢下阿鸾,就只能跟着一起束手就擒了。
两个壮汉扯起阿鸾就要走,那个面具少年听着他咳呕的声音,忽然趋近,一伸手向阿鸾裆下摸去,阿鸾大惊,想躲却没躲过,那只戴着皮手套的手已经捏住了他的下身,“——啊哈哈哈,听声辨形,果然没错,是只小雀儿。”少年纵声怪笑,手里轻揉慢捻,阿鸾浑身战栗,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小花儿在一旁看得清楚,不觉目眦yù裂,他狠狠地咬紧牙关,qiáng迫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倏地,那人重又捏住阿鸾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向火光,细细打量着,“把这只小雀儿带去送给那人,他必定欢喜,咱们也可得个彩头儿。”
身后两人听得吩咐,当下就要将阿鸾拉走,
“慢着,你们就在这里将他好好搜一搜,半夜三更,假扮女装,倒有点蹊跷。”面具少年仍是轻声细语,话里话外却透着说不出的狠厉。
一个大汉伸手摸向阿鸾,“——滚——!”阿鸾惊喝一声,大汉一抖,缩回手。
“哟!嗓门不小呀,日后叫chuáng肯定动听,单就这一声喊上头那位就准会欢喜中意,欢颜,你去搜吧,别让粗人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