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雅本就luǒ露双臂,衣着凉慡,倒不以为意,愁眉和苦脸则相视苦笑,——看来这一路往衡峰谷而去,陛下确实要‘辛苦’了!
明霄不再理会大家异样的眸光,径直走到流金身前,轻声打着招呼:“你叫流金吗?很特别很贴切的名字,这一路上要请你关照呢,辛苦了。”说着便小心翼翼地伸手抚触着它金缎似的脊背,那骄傲的马儿本yù后退,听了这美人儿温柔的话语,又被他的手轻轻抚摸,不觉受用地眨眨大眼睛,头颅一歪磨蹭着明霄的肩膀,看得景生和旁边的赤练都不以为然地暗生闷气。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出发吧。”景生憋闷地轻呵一声,走上前想抱起明霄放到马上,不想那人儿身姿矫健,竟先他一步飞身上马,流金早已被其盅惑,乖乖站立,一动不动。愁眉苦脸暗暗摇头,——完了,大势已去,连这一向桀骜不驯的流金都已被青鸾收服了。
景生一咬牙,随即跃上马背,立刻便心头狂跳,那人儿挺秀的身子就……就在身前,手臂前伸挽住马缰,等于……等于将他收入怀中,可……可要命的是又不能如此收紧手臂……于是……于是便全身僵直,如临大敌,简直……简直是心痒难熬。
愁眉苦脸和泰雅分别上马,赤练就是当初泰雅帮景生购买的,所以对泰雅有些印象,此时也相当配合。
“出发!”一声令下,马儿们轻快地向前奔去,阳光斑驳地照在景生的肩头和发上,慢慢氤氲出一股浓郁的芳香,和着糙木花香,渺渺环绕着明霄,明霄不能回头,更不能倚靠后仰,只能正身端坐,于是便更加清晰地感到了身后人炙热的怀抱和撩人的体香。明霄紧蹙眉头,简直有些后悔这一莽撞的举动了,看来这一路不禁是折磨景生,自己也难免要吃苦头了。
“青鸾殿下刚才杀熊时的那一招当真不同凡响,啥时候能传授给我呢?”苦脸为了打破怪异的气氛,颇为艳羡的赞道。
“比起你们陛下的功夫,我那就是花拳绣腿,有什么好传授的。”明霄略侧眸,讪笑着说道。一缕阳光吻上他浓长的眼睫,为他的明眸撒入点点金辉,他耳畔的肌肤细腻柔润,在光影辉映下更显魅惑,景生在其身后,看得真真切切,不觉倒吸口气,立刻感到下腹窜起一股暖流,勃勃然向全身流淌,景生难堪地咬紧牙关,拼力忍住不断升腾的冲动。
明霄似乎感到了他的异样,眼眸一闪,脸上慢慢晕开红霞,霞粉绯绯悄悄飞上眼角眉梢,悄悄溜向耳珠脖颈,如此一来就又苦了那身后之人,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儿qíng态妍妍,却……却不能一亲芳泽,简直……简直是天大的折磨!
这时泰雅驰马奔近,听了苦脸的话颇为赞同,“我也觉得青鸾殿下刚才那一剑有雷……呃……雷霆之势。”泰雅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赞美而开心地笑了,“青鸾殿下是和谁学的功夫?”
“是……和我以前的侍卫统领许君翔将军学的。”明霄迟疑了一瞬便朗声回道。
他的迟疑如此细微,可依然引起景生的注意,——许君翔?景生眉头微蹙,不知怎的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哦,就是我在大华岛时遇到过的那位少年将军吗?他现在是南楚的水师提督了吧?”泰雅随意地问着,却不知问者无心,听者有意。景生手臂一僵,直觉这位许提督与青鸾的关系并不简单。
“是,君翔是我们南楚最年轻有为的将军。”明霄火上浇油,心中却无限酸楚,一下子想起那三天中景生曾故作笑谈地提起过许君翔,让他jiāo代与君翔的关系,可景生自己却……却私会卫鸾生!
景生唇角微抿,——青鸾的话里带着明显的赞赏,和……和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qíng绪,景生痛苦地咬紧牙关,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人儿锁进怀中问个明白,——天呀,心中的妒火和身上的邪火越烧越旺,景生已即将失控。
“这位许提督朕倒很想会会,他确实颇有手段。”景生想到最近南楚水师的异动,不觉声音变得冷肃。
明霄心里一抖,——难道他已察觉是南楚水师将东夷寇船驱赶到大夏海域的吗?那些战舰不是按照他的嘱咐非常谨慎,从未进入大夏的海域吗?明霄脑中急速运转,——他是景生呀,并非华璃,当然早已觉察这一隐秘,明霄不觉略低头,乌黑未冠的发向身前滑去,一些调皮的发丝却又随着微风飞向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