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生也怕玩闹太过会令他脾胃不适,遂停下挑逗,探身抓起chuáng侧叠放整齐的寝袍裹在身上,“也好,等到殿下神清气慡之时再侍寝吧,嘿嘿嘿……”
明霄松口气,缩在被褥里,又一皱眉,“哎哎,不是殿下侍寝,是你要侍寝殿下。”
“行行,没问题,我一定令殿下满意,现在让我为殿下着衣吧,请穿寝袍。”
景生边说边拿起一件玉清色的绫子寝袍,明霄一看就心里微跳,“这……这不是我的寝袍吗?”抬手扯过来细瞧,果然是自己平时穿惯了的,不禁有点心慌,“双福他们来了?他们知道我……我和你……”
景生故作遗憾地点点头,声音沉痛:“青鸾殿下,现在连林子里的熊也知道咱俩不清不白了,你就是跳到涞河里也洗不清了。”
明霄听了这话牙根痒痒,视线环顾发现chuáng上的枕缛被衾已全部换过,连散放在chuáng角的脏污衣裤也已不见了踪影,不觉更是羞窘,yù哭无泪地说道:“他们……他们连chuáng褥都重新铺了……那……那泻在chuáng上的jīng浊……”——天呀!明霄的脸上火烧火燎的,简直无地自容,他一咬牙,披上寝袍翻身下chuáng,身子微微一晃,热水浸浴后又未进食难免晕眩,景生上前扶住他,“阿鸾,你要作甚?”
“我……我要回鸣鸾宫去。”明霄走到chuáng旁的衣架上搜寻着外袍,一边赌气地说着。
景生知道自己不该和他开玩笑,这倔脾气的小哥哥一定是恼羞成怒了,便也伸手在架上取过一件锦袍要往身上套,明霄扭头看见,惊疑地问:“你……你着袍作甚?”
“自然是和殿下一起回鸣鸾宫了,那是大夏皇后的寝宫,皇后回宫,皇上自然可以跟随同往。”景生说得心平气和,一边将那别扭的人儿揽在胸前。
——呃!明霄心里热辣辣,甜丝丝,慌乱乱的说不清是啥滋味,背后的胸怀间体香魅惑,他眸光微闪,也不回头,搜寻衣物的手却停下了动作,嘴里低不可闻地咕哝着:“真是脸皮厚,谁答应做你皇后了,你就知道想当然地自说自话……”
景生嘿嘿地笑了,扔下手中的锦袍将明霄搂得更紧,“你不做我的皇后,那我就做你的皇后吧,反正我已经是你的承徽了。”
明霄一听心里微微dàng漾,鼻子却酸酸的涌起泪意,比起景生的胸襟和爱意,自己是显得太涓介了,当初父王一纸诏书传到大华岛上,景生二话没说就跪下接旨,后又被一乘小轿抬进了东宫,安置在偏僻的长华殿,方泽坛祭地时更是险遭迫害,后又被明浩……被明浩屠戮!此时他不计前嫌,仍对自己温言劝慰。
“景生……我……我……”
“阿鸾,你不需内疚,以前的那些遭际是我的命运,与你无关,从此以后我们是伴侣,互相爱护陪伴走过漫漫长途,谁是帝谁是后,我并不在意,我只是不想你难过或是有任何不妥。”景生拉着他坐回chuáng沿,轻抚着他浓密的黑发,“放心吧,我已经让他们传话给双福总管了,就说我们在商讨两国海寇协防条约,需秉烛长谈,这玉衡苑内寝室众多,他们不会认为我们同室共眠的。”
“话虽如此,我还是该和双福见一面,省得他有其他不必要的想法,我倒不是怕他认为我俩如何,而是担心他认为我有任何疾患不妥,此事涉及两国,还是谨慎为妙。”明霄说着就重新站起身,走到衣架前找出双福送来的外袍,鞋袜,一一穿戴。
“嗯,也好,还是阿鸾想得周到。”景生沉吟了一瞬便也走过去和他一起穿戴,顺便拿起玄色锦带为他系好长发,“是你单独见他,还是我们一起?”
明霄一愣,想了想,笑了,“我们一起吧,事到如今再躲躲藏藏的反而显得猥琐,我们只就事论事,其他的随他们想去好了,双福是自小便服侍我的宫侍,虽然他是父王放在我身边的一个眼线,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处处为我着想的,我倒并不防他,况且咱们的事qíng总有明朗化的那一天,他是近身内侍,瞒谁也瞒不过他。”
景生点点头,立刻想起今日午后愁眉苦脸和端午那yù言又止的神色,不禁微微蹙眉,看来正像阿鸾所说,他们的个人私事牵涉众多,他们的私事其实也就是国事,景生也笑了,笑得笃定而安宁,——如果连此事都处理不好,那他还做什么一国之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