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御骜觉得自己的心qíng有点灰暗!
果然,御蛟把自己的赵国之行详细解释之后,就告退离开了,一点犹豫也没有!
于是,皇帝的心qíng更加灰暗了。
直接结果,就是皇帝今天处理国事的效率大大降低,一直到天色渐黑才总算处理gān净。但是,就在他决定在书房里窝一晚上的时候,乔喜却来告诉他,瑜镶侯已经在太极宫等了他半天了……
“你怎么不告诉朕?!”原本困倦的皇帝猛然间来了jīng神,还没等乔喜反应,已然一溜烟的跑出了勤政殿。
说起来夏国的皇帝竟然撩着袍子下摆,甩开了身后龙辇,施展自己不怎么熟悉自从学会就没用过几次的轻功,要知道现在的恒阳可正是各国使臣集会,换句话说是各国间谍集会的时候,要是御骜的此种“行径”被那些使臣们知道了,或许这结盟事宜他们就要考虑考虑了!
跑得气喘吁吁的皇帝,突然停了下来,无他,因为他听见了一阵奇怪的琴声。
刚开始还以为是哪个想要惹他注意的妃子,但是离着太极宫越近,御骜越能肯定,弹琴的人就在太极宫之中!
而且,说来奇怪,这琴声艰涩、僵硬,听上去倒像是初学者的照本宣科。不过,不是说御蛟在太极宫中吗?就他那xing子,能够忍受这么一个弹琴人?
想来想去,御骜竟然得了一个诡异的结论——弹琴的是御蛟!
“瑜镶侯真的在太极宫?”
正好,乔喜这个时候也赶来了,皇帝不敢确定的问着他。
“没错啊!”乔喜看来也是有点恍惚,不过,他还是肯定自己的记忆并没有出错,“陛下,事关瑜镶侯,您说我怎么敢骗您啊?!”
其实,御骜也不过是随口问问,其实他已经能确定里边弹琴的人是他的弟弟了,因为,至少到今天为止,能够不经过他同意就能够自由出入皇帝寝宫的,只有他瑜镶侯夏御蛟……
御骜带着满腹的疑问,进入了太极宫。
那弹琴的,果然是御蛟!
而且,今天的御蛟跟以往有着很大的不同——
往常,御蛟总是把满头的黑发梳得整整齐齐,甚至整齐到好像将他脸上的面皮也绷了上去,原本就上挑的凤儿眼变得更加凛冽了。他总是摆出一张冷漠无qíng的脸,即使是与他同生共死的士卒在一起,也不过是眼神略微柔和而已,只在与御骜相处的时候才会略略放柔,但是,也总是能够感觉出一种僵硬的不自然。他身上的衣服除了沐浴或者入睡前后变得松垮,平时大多是一身一板一眼的正装或战pào,将他消瘦的身体包裹得越发单薄。他得举手投足总是钢硬以及,充满了气势,总是给人一种无法接近的感觉!
而今天,御蛟放下了一头墨染的黑发,一根白玉簪子斜斜的挽了一个松散的发髻,露出了少有的慵懒与平和。他的嘴角挂了一点淡淡的笑容,或许连笑都称不上,只能说是一丝笑意而已,但是只是如此一点就让他整个人都温柔了起来。他身上穿着一身火红的便装,而且看的出这次他总算是没把自己裹紧了,而是放开了腰身领口,倒是显得他丰腴了不少,却也少了棱角。对着曲谱弹琴的他,此时满头的大汗,而且两只手看来已经不知道怎么放了,有点笨手笨脚的感觉,但是,却自然了很多……
御骜忽然觉得御蛟确实是长大了,但是并非他一开始所认为的那种与自己疏离的长大,而是由一柄锋芒毕露的无鞘剑,变成了一柄锋锐内敛的鞘中剑。
同是宝剑,前者让人不敢亲近随时戒备,而后者则是收发随心,攻守兼备!
到底,弟弟这次去到赵国发生了什么?
御骜好奇的想着,却未打扰御蛟,而是自己搬个软凳坐下喝茶——皇帝和瑜镶侯兄弟相处的时候,大多是不喜欢外人在场的,即便是平时形影不离的乔喜也不过是守在外边随时等待召唤而已。
半晌之后,御蛟一曲总算奏完,他抬头看着自己哥哥苦笑问道:“哥哥知道我弹奏了什么吗?”
“……”御骜低头想想,随即摇头,“愚兄孤陋寡闻,实在不知道如此妙音是为何曲。贤弟可否为愚兄解惑。”
御蛟翻翻白眼:“哥哥真是狠毒,竟然如此挖苦弟弟。”
“承让承让!弟弟竟让在此受魔音穿耳之行,岂不比挖苦更是狠毒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