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此话怎讲?”契延陀饶有意味的看着那男子。
“你知那人是谁?”
“莫非大有来历?愿闻其详。”
“他便是安北将军,王俞忠。”男子一字一句道。
“原来就是他?”契延陀不由回头看看王俞忠的背影:“他曾与我铁勒国多次jiāo锋,是名百年难遇的奇将啊……”
“正是”那男子微微笑起:“而那名琴儿,正是他的意中人。”
契延陀哼笑一声,看向男子:“阁下将此番话告与在下,是何用意?想令在下知难而退?”
“确有此意。”男子笑得深有意味。
“那不如让在下猜猜看……”契延陀两眼直直的看着男子:“阁下与那安北将军颜容有七分神似,那股英气更是同出一辙。若在下猜得没错,你应是以谋略闻名的平西将军,王俞义吧?”
男子倒也触惊不变,依然浅笑:“那在下只能说,可汗好眼光!”
契延陀没有被识破的意外,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宗元果然人材济济,虽然此行甚密,却屡屡被人识破,看来本可汗有生之年,还真难侵吞如此大国。不过倒是有些奇怪,与其说平西将军是怕本可汗棒打鸳鸯,不如说……平西将军有意激本可汗qiáng夺美人?”
“可汗思绪敏锐,在下佩服不已。”
“但是为何呢?那应是你未来的嫂嫂……莫非,将军与你大哥有私仇?”
“若在下说,在下喜欢那名女子,不希望他们有qíng人终成眷属,可汗可信?”
契延陀微笑着摇摇头:“不信。”
王俞义也微笑起来,二人相视,各自心怀鬼胎,但脸上笑得一成不变。
“但在下深知,铁勒人喜好qiáng抢心爱之物,这样得到时才会更有成就感。那可汗更是应该越有难度越高兴才对,您不觉得bī迫宗元将军割爱会很有趣吗?”
“哦?如何bī迫?莫非要本可汗在宗元抢人?”
“明抢不成,可以暗夺。”
“那要如何做呢?” 契延陀越来越有兴趣的看着王俞义。
“可汗近两年一直多次入侵宗元边境,想来无所收获也该乏了吧?不如就此出手,养jīng蓄锐,待一、两年之后卷土重来岂非更好?若以和亲之名与宗元结百年之好,一可抱得美人归,二可松懈宗元敌视,岂非一举两得?”
契延陀双臂环抱,摸摸下巴,再度上下打量了一下王俞义:“若阁下只是想破坏一段姻缘,那想得莫免过于深远。莫非,你的目的是颠覆宗元?”
“在下只是好心提点可汗一声,恕正下直言,铁勒大军确实勇猛善战,势不可挡。可惜,一直没有成效的最大原因就是没有一员谋将。而宗元恰恰有勇有谋者甚多,可汗当然讨不得半点便宜。”
“有趣,如此金玉良言真令本可汗茅塞顿开,只是不知阁下会从中得到什么好处?而且破坏你哥嫂姻缘又是为何?好像除了抱得美人归,本可汗也讨不得半点好处,而且平白激怒了安北将军,日后两军对垒,只怕会难上加难”说着,还很夸张的大叹一口气。
“为何可汗不想,由宗元皇帝赐婚的话,安北将军的茅头会指向李安世?就算他不迁怒于李安世,只怕日后也会心有梗塞,未必会像如今这般尽忠尽职,宗元岂不是少了一员猛将?”
契延陀摇首苦笑:“李安世有你这样的将军在手下,真不知是福是祸。”
“在下只是知无不言,若可汗不愿听从,大可权当没听过。”
“王俞义,”契延陀忽然冷笑起来:“莫非你以为像你这样出卖本国之人,本可汗日后踏平宗元之时,会重用于你吗?”
王俞义浅浅笑起:“可汗好像误会了,在下从未想过到可汗手下从职。因为说实话,若论帝材,契延陀未必比李安世qiáng出多少。”
契延陀倒也不恼,只是更加不解:“那你为何如此提点本可汗?”
“在下言尽于此。”王俞义似笑非笑的看着契延陀:“若可汗懂得抓住天时、人和,再占有地利,就算宗元这种百年难灭的神话,也会被可汗打破。”
王俞义微微一弓身,转身离去。与此同时,一直躲在暗处的契延陀手下奔到契延陀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