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
“五百!”guī公很嚣张的开出天价。
“我被卖来时只有五十两!”我立码嚷嚷开。
“我要了”
我又愣了。
然后,我跳出了火坑…有些莫名其妙的就跳出来了…常说世事无常,果然如此…
“以后你自由了,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男子在我的手里塞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少说有上百两…这家伙一身穷酸怎么会这么有钱?!
看到他转身要走,我慌忙追上:“恩公!”
恩公?我还真现实…
看到他回首,我心中一紧,忙道:“敢问恩公高姓大名?它日翠烛必当酬谢今日赎身之恩!”
“不必了…”
男子依然那样浅淡的笑了笑。我忽然在想,这个笑容,是不是并非发自真心?所以才会如此凄楚…好像贴了一层假笑的面具,用来掩藏那哭泣的面容…
远远的走来另一个衣着破旧的人,他手上牵着两匹一看就知是好马的马,男子冲那人微微示意,然后冲我一行礼,便翻身上马…
不懂…不懂…如果这么有钱,可以随便替人赎身,又可以骑得起如此名贵的好马,那还gān嘛穿这么破旧?难道…是有意隐瞒身份?
“恩公!”我忙叫了起来:“翠烛愿帮恩公寻找心爱之人,只是不知日后若有缘得见那人,如何知晓那人是他?还有怎样知会恩公?”
男子沉思片刻,然后对我说:“若你真得见到他…一眼就知道是他…因为你不可以再从世间找出第二个有那种飘逸虚幻的颜容…还有…若你真得见到他,就对他说,负心人李某依然记得月下之约!”
马嘶长鸣,策马而去,我看着他们的背影,久久…
我是一个画师,我画尽天下美人,甚至如痴如狂,只要听闻哪里有美人,我就会去哪里,就算上刀山下油锅,我也非要见着不可!所以,也常常得罪一些人。毕竟,有些美人是藏在深闺的,让我给硬闯进去,还不等于昭告天下有人金屋藏娇?可我每次都能脱身,因为我的画…我懂得如何将几个不相关的人的眉目眼角拼凑到一起,形成一个令人呼吸不上来的绝色丽人!所以人们千金寻求我的画,也奇怪,真人画不如我的假想画卖得好,因为假想中的人太美…美得虚幻…美得不应被凡人窥见…所以它更值钱!
于是,我的名字,冷翠烛,被人们遗忘了,只记得一个画师混名:美人痴。
每每一个绝色美人诞生在我笔下,我就在想,这个人可以跟恩公的爱人媲美了吧?可是…却也觉得不太可能…因为恩公说过,世间不会有第二个那样美的人…换言之,那种美是我想像不到的…
一思及至此,我就心cháo翻滚,拿起画具,跑到别的地方去找美人,我一定要寻尽天下美人!把最美的眼睛,最美的眉毛,最美的鼻子,最美的嘴,最美的脸形,一切最美最美的东西拼到一起!一定可以画出恩公的爱人!
所以,我一直在奔波,没有停留过。反正不缺钱,没钱的时候只要随手一画,就有滚滚千金。想一想,以前我竟被五十两卖到象姑馆,而且为了赎身而发愁?现在却是huáng金白银数不尽,人生果然充满讥讽。
多亏我的恩公,如果没有他,我不会有今日的生活,所以,我也自然更加尽心尽力的完成着我答应过他的承诺…
宗元历安世十五年,铁勒大军长驱直入,连破我朝十八座城池,这是所有宗元国人没想到的。如同神话般的宗元国竟短短的数月江山尽失?好像天亡我宗元一般…后来,听说皇城一场大火,烧了七天七夜才被扑灭,而我们的皇帝,李安世亦葬身于这场火海…
改朝换代,对于我们这些平民来说,只是换个皇帝而已,可惜,铁勒可汗契延陀并非一个好皇帝…他被他的军师,也是现任丞相蒙蔽,人民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所以战后的宗元,依然不平定,屡屡有人揭竿而起,自立为王…看来,这段乱世,需要有一个新的君主来结束啊…
啊,对了,差点忘了,我现在身处京城,不为什么,因为听说契延陀的丞相是个大美人!是大~~美人哦!居说他初次上沙场,就力挫高昌国第一大将,好像…就是因为美男计的缘故…谁知道呢!我只对他的长相感兴趣!不过…最要命的是…他的名字…居然叫:冷翠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