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一阵悦耳的叫嚷声,我苦笑着回过头去,只见一抹阳光应声耀入殿内,顿时眼前一亮。无论何时看到他,所有人都会为他的美貌所惊叹。
“好灼儿,你以为皇帝登基时,龙袍能糙糙一穿了事吗?”
我双手伸起,数个小太监在我身边绕来绕去,忙上忙下,我像个木偶似的乖乖被他们打扮着。
“没想到你真的当皇帝了”灼儿哼哼道:“看来宗元没人了”
“喂喂,太失礼了吧!”我不满的叫道。
“记不记得我说过什么?”灼儿两眼闪动着狡黠的光芒:“我说过你一当皇帝我就起兵造反哦!”
“我记得”我在心中忍住笑,不紧不慢道:“不过我记得当时我就把你扔水里了,你还抱着我大哭呢”
“谁让你记着那件事!”灼儿气的直跺脚,那件事被他列为人生三大奇耻之一。
“我也想忘啊,谁让你当时那么楚楚可怜,又死抱着我不放,害得我一直没法换衣服,幸好没有伤风,不然我这个未来国君有个闪失,你要怎么赔?”
“那你现在就有闪失吧!!”
灼儿一声大叫,猛地扑了上来,还未穿好皇袍的我可怜兮兮的被扑翻在地,大殿内一阵惊呼,所有人都慌了手脚,而我身上这个小鬼还明显不知轻重的用手乱扒我的龙袍。
“不许你做皇帝!我非让你误时辰不可!!”
“灼儿!”我又好气又好笑。
“灼儿,不得胡闹!”
灼儿立刻住手,我乐滋滋的看着他的表qíng变得沮丧起来,直吐舌头,最后老老实实站起来,乖乖的站在一旁:“父王……”
“胡闹!今日是登基大典,误了时辰我看你要如何承担!”
那个眉目俊朗的威严男子是灼儿的父王,我的义父,父皇的好友,宗元收降的亡国之君,苏麟佗。
“皇上,您没事吧?”
“义父多虑了,灼儿只是与朕戏耍,他知道分寸的”我若有所指的看向灼儿,灼儿在义父看不到的角度下狠狠的瞪了我两眼。
“灼儿!过来!”义父不怒则威的神qíng,一向是震慑灼儿的唯一法宝。
灼儿乖乖的走到义父身旁,老实的像个乖巧的孩子,低着头,一副虚心认错的模样。
我冲他笑了起来,他则怒目圆睁,一副不甘心的模样回瞪着我。
登基大典如期举行,第一项便是拜祭我的父皇,打下宗元版图前所未有壮大的皇帝---李安世。
印象中的父皇,是个威严神圣的帝王,他身体周围弥散的不容置疑的霸气令我这个儿子也常常心有余悸。但我对他最深的印象,却是他眉头那仿佛永远化不开的浓浓哀愁。他常常在闲暇下来时,独自一人望向忆玄宫---现在灼儿所住的宫殿的方向,怔怔的出着神,偶尔嘴角上扬,然后很快被痛苦的眼神所代替……
他有痛苦的过去吧?我的直觉。
义父应该是唯一一个知晓他过去的人,因为我常常见到他在劝着父皇什么,而父皇却总是在摇头。
父皇有个深爱的人,这在宫中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大家都在猜测对方的身份,因为那个人令父皇长达数十年未入后宫一步。是那个我从未见过的皇后吗?听说她在当年宗元失陷的战乱中为保护父皇而亡,而其后父皇再未立后,我想,父皇深爱的人,应该是她吧?
两年前父皇无疾而终,入殡的那晚是我永远的恶梦。我因过于思念父皇而深夜奔到灵堂,却见到一个戴着狰狞面具的男子打开了父皇的棺柩!在我bào怒之前,我却看到父皇活生生的从棺中走了出来!然后我眼前一黑,再醒来时已是翌日,而父皇的尸身依然安置在棺内。可我忘不了那晚的悸动,那种真实的感觉。
我想一定是太想念他吧?我给自己找到的理由。
“丑死了!”
灼儿把画师为他画的肖像撕了个粉碎,我不紧不慢的喝着茶,苦笑。灼儿的容貌无论怎样的妙笔丹青都无法形象的刻画出来,宫中的每位画师都在苦心钻研捕捉他的神韵,却没有一个人能完全的画出来。灼儿的容貌恐怕是天地间最杰出的容颜了吧?也是不应属于人间的倾世之颜,所以,没有凡人可以将这份笑靥留在人世。
“臭皇帝,民间不是有个叫美人痴的画师吗?他画尽天下美人,栩栩如生,你把他召进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