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为官奴,私逃官狱,按南朝刑法应判斩立决,亦非为皇家法司,有先斩后奏的权力。来人啊,推出去斩立决,以儆效尤!」
亦非笑道:「皇姐勿急,此人果然当斩,不过他是如何混进王府,又yù何为,还要仔细盘查……」
亦容盯着亦非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道:「不用了,这些问题我都可以回答你,此人我今天是杀定了……今日,有他无我,有我无他!」
她转头喝道:「还不拖出去!」
安宁连忙起身,哭泣道:「皇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把清秋哥哥骗进府的,迷香也是我点的,我早已经给皇帝伯伯承认过错……」
我与亦容同时大声道:「够了,不是你gān的!」然后我们互指着对方道:「是他/她gān的!」
亦容颤抖着嘴唇,指着我道:「曼陀罗花是西域的禁物,普通王室谁有这个本事能拿到这种东西!」
我冷笑道:「但凡认识我陈清秋的人,都知道我喜欢男人,我又何必要急着去弄这种东西,好爬上你的chuáng?」
亦容浑身颤抖,身体一晃跌坐在椅中,她身旁两侧的黑甲骑兵同时向前跨了一步。
亦非身体一晃,就到了我的面前,手起掌落狠狠刮了我一记,喝道:「来人,给我推出去……」
他凝视着我的眼睛,半响才吐出两个字:「斩了!」
我一时只觉得眼睛一阵模糊,耳边只听安宁的哭声,道:「十五哥哥,是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那香真的是我点的……」
我侧过头,见她的脸都哭花了。
难得见她这么斯文,化了这么jīng致的妆,细看之下她眼角也开始有了一点点的细纹。
我突然心里一阵难受,伸出食指将她眼角的泪水轻轻擦去。
原来,我从未真的从心里恨过她,即便是恼她,那也不过是一个哥哥对顽皮妹妹的无奈。
「我早知道不是你……安宁或者刁蛮任xing,却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我微笑道:「否则我怎么会半夜去赴你的约,你当你清秋哥哥是这么好要胁的人么?」
我的食指怎么擦不gān净她的眼泪,只听见她在抽泣。
「我只是想让你高兴,清秋哥哥,我以为你是喜欢皇姐的,你总是在看她的眼睛……我错了,我从未想过会把你害得这么惨!」
亦容颤抖着道:「快推出去!」
她贴身的黑甲骑兵立刻上前揪住我,安宁死死抱住我,我狠心将她推到一边。黑甲骑兵拖着我快速奔出大厅,我想回头却最终没有回头。
我救过你,也毁了你的前程;你教我识字,我也如你所愿当了一个才子。
你给过我温qíng,我还了你一世的爱恋;你赐我十两银子,我还你十年颠沛流离。你给过我一条命,我今日就把它还给你。
从此我们二人,两不相欠,上穷碧落下huáng泉,永远也不要再重逢了!
还没走到大门,只听有人报:「圣旨到!」
朱门立即大开,师兄托着圣旨淡淡扫了我一眼,道:「请十五恭亲王爷,十六宁江王爷,十二常宁公主接旨!」
他的话音未末落,只听身后一阵衣物窸窣声,然后听亦容亦非亦祥跪地道:「恭亲王亦非,宁江王亦祥,常宁公主亦容接旨!」
师兄将圣旨打开,用他呆板的声音一字字地道:
「朕德庆亦仁,受命于天,虽有先帝德惠当世,泽被四野,然五岳陵霄,四海亘地,纳污藏疾,更有qiáng邻蔑德,硫台难守,非集倾国之力,不足以涤清其罪也。是以朕受命于天,亦受命于危难。朕以殷切,期盼各位宗室,众志成城,朕亦慌惶,误效郑伯之尤……」
师兄环视扫了他们一眼,吐出最后四个字:「不教而诛!」
我哼笑了一声,这倒是典型的亦仁作风,出师必定有名。
他说完gān净俐落的将圣旨卷好,放到了高举的亦非手中,道:「皇上临来之时,还有一件事。
「听说陈清秋现今在恭亲府上,此人虽然不恭,却实有一些才名,是以皇上想要见见此人,看看此人是否果然欺世盗名。」
亦容站了起来微笑道:「皇上何出此言,陈清秋原本出自福禄王府,皇上又岂会对他不知根底?」
师兄仍然绷着脸。
「陈清秋离开王府已有十数年,皇上都已不大想得起此人,听说公主之事,也是大为吃惊,因此要见见,也是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