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不愿意回来,只是二哥——你知道吗,听白虎前辈说,我的心神得先离体一次,被他用金系力量改造之后,再重新夺舍回来……”
穆羡鱼解释了一通,却又实在觉得难以说清,索xing径直道:“总之最后的结果,大抵就是我的容貌在这六十年来都不会再有所变化,所以就算你变成个老头子的时候,我也大概还得是这个模样……”
“居然还有这种事?”
太子不由微愕,诧异地追问了一句,面色便忽然微变,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三弟,二哥先求你件事——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嫂子,不然我怕她一时冲动,也会步你的后尘的……”
“什么叫步我的后尘——就不能用点儿好听的词吗?”
穆羡鱼头痛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望着神色郑重的自家二哥,便忍不住失笑道:“不是我说你——二哥,你都已经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会怕我嫂子怕到这个地步。二嫂她明明就是个讲道理的xing子,只要你没犯下什么错处,二嫂难道还会不听你的话么?”
“像你这种不曾跟在母后身边,连找个媳妇都这么别出心裁的,又怎么会了解女子的xingqíng?”
太子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要说她们平日里也就罢了,多少还是能讲得通道理的。但只要你一叫她们听见了能长生不老容颜永驻的法子,她们可就未必能好好的讲道理了……”
看到自家三弟因为成长经历不够丰富而存在的严重认知缺憾,太子的责任心却也油然而生,一把拉住了这个弟弟,絮絮叨叨地给他讲起了女子们的可敬可畏之处。穆羡鱼听得忍不住直走神,等到二哥差不多把平日里积攒的苦水都到了一通,才又同qíng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二哥,你讲的很有道理——但是我要娶回家的媳妇又不是女子,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事实证明,贪图一时嘴上的痛快,是很可能逃不开皮ròu之灾的。一瘸一拐老老实实被自家二哥领到了大堂里的穆羡鱼,无疑就用亲身的经历来验证了这一点。
“这是怎么了——又嘴欠了?”
虽然只共处了短短一个晚上,但皇上显然已经摸透了他的本xing,不紧不慢地轻敲着桌面,微挑了眉望向了这个不挨揍都是别人善心大发的儿子,语气中便带了几分悠闲的促狭。
“父皇——您不能这么说,儿臣心里会很难过的……”
穆羡鱼一时无话,无奈地轻叹了口气,揉着屁股走过去行了个礼,才讶异地看向面前空dàngdàng的席间:“又是二哥又是二嫂的来催,还说是一家人要一起吃饭——我还以为得有多少人来了呢,结果就只有父皇您一个出席吗?”
“你母后说嫌我烦,嘴里说不出几句好话,就去帮你二嫂的忙了。”
皇上面色不由微僵,沉默半晌才低声应了一句。穆羡鱼忍不住轻咳出声,忽然百感jiāo集地往前凑了凑:“父皇,我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说,儿臣和父皇有些相像了……”
“你和朕哪里相像了?少来这一套,朕才没有你这么欠揍——你看你母后,什么时候打过我?”
皇上毫不留qíng地瞥了他一眼,毅然同这个儿子划清了界限。穆羡鱼却也只好遗憾地摇了摇头,才要再开口时,目光便忽然落在了门口。双目不由微亮,眼中便带了几分惊喜的光芒。
墨止这一会儿的功夫又被换了套衣服,竟是套大红色的吉服,却又并非是女子的款式,倒像是个要去拜堂的新郎官。袖口压着jīng美的金线纹路,既不至太过沉肃,却又不失庄重沉稳,衣裳的大小正好合身,显然不是临时从哪里弄过来凑数的。
不知道究竟被两位女xing长辈如何折腾了一通,墨止的脸几乎已经红得透了,一见到穆羡鱼,眼中便立刻带了几分见到救星一般的光芒,快步朝他跑了过去,眼中几乎已带了些许求救般的委屈水色。
“好了好了——没事了,小哥哥在。”
墨止的衣摆略有些长,跑起来也难免有些磕磕绊绊,倒叫整个人仿佛显得愈发委屈了几分。穆羡鱼含笑将他揽入怀中,安抚地拍了拍,又一本正经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打扮,便浅笑着点了点头道:“这一身真好看——我们一辈子就只有一次穿这样的衣服的机会,不要害羞,要高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