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吵你了,你好好睡一下,不要想这么多了。」
「嗯……」听到君甄起身,司莫忽然又很小声的说:「君甄,其实……皇上是真心待你的……」
「什么?」
「不,没什么……」
司莫静静的闭上眼,似乎沉沉睡去,君甄悄悄的离开了。当门被轻轻关上的一刻,司莫又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窗外那个纤瘦的身影远走。然后,他起身,取下墙壁上悬挂的玄武剑,缓缓抽出,那开过刃的剑身,将犀利的剑光反she在司莫那丝浅浅的笑容上……
「卟!」
好像有什么穿过了身体,但一点都不疼……好像有什么流出自己的身体,但一点都不痛……
司莫半睁着眼睛,看着那天花板在自己眼前慢慢模糊……直到,朦胧中,眼前出现了那面高耸的围墙,那笑得令人可恨又可气的男子,趴在墙头,伸出他的手……
「如果你能抓住我的手,我就这辈子不再放开你。」
司莫微笑着,伸出手去,努力的抓向那只手,好像触碰到了,好像又错过了……再努力一次……一定,一定要抓着他的手,抓住那个一辈子的承诺……
如果你能抓住我的手,我就这辈子不再放开你……
我会疼你一辈子的,司莫……
如果你能抓住我的手,我就这辈子不再放开你……
我会疼你一辈子的,司莫……
如果你能抓住我的手,我就这辈子不再放开你……
我会疼你一辈子的,司莫……
司莫笑着,闭上了眼睛,那是他这一生中最美的一个笑容……
***
青瓷茶碗摔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君甄怔怔的望着残水慢慢淌开,用仿佛梦呓般的飘乎声音问道:「他……死了吗……?」
「还不清楚……」小升子偷偷抬起头看看主子:「幸好发现的及时,御医正在诊治……」
「救得回来吗……?」
一个想死的人,要靠什么样的力量才会重新活下来……
君甄呆呆的起身,洁白的长衫滑过残茶,沾染了几分茶香……
「主子?」小升子担心的看着神qíng有异的君甄。
「我好累……小升子,你退下吧……」
「不!」小升子跪倒在地:「恕奴才斗胆,就让奴才陪着主子吧!奴才绝对不会此刻留下主子独处!」
那近乎绝望的眼神,仿佛失去生存目标的恍惚,怎么能令人放心离开?
君甄怔怔的看着天空与湖水,水天一色,仿佛溶为一体……忽然,他转身:「小升子,这宫中最高的地方在哪里?」
小升子心中一惊:「主子想做什么?」
「我想离天近一些……」他慢慢抬起一只手,在空气中漫无目的得划过,好像想触碰天空……
「你带我去……小升子……」
小升子迟疑着,君甄轻轻的笑了起来,那美丽的笑容好像轻水浮萍,难以捉摸。
***
玄臻无比烦燥的在宫中踱步,天儿仍未清醒,不过所幸血已经止住,却忽闻司莫自尽……顿时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痛……
看着御医们不断的在司莫的胸口擦拭涌出的鲜血,一块块血巾丢弃,玄臻有种脚软的感觉……
为什么,人的鲜血会如此之红?为什么体内的血会涌出体外?怎么也止不住?为什么一个又一个的在朕面前上演从阎王手中夺命的戏码?看着司莫煞白至可怕的双唇与脸色,玄臻最终坐倒在椅中,无力的垂下了头。
「小鬼……别以为一死就能赎罪……朕罚你是一回事,你自尽是另一回事……为什么伤害了别人却连自己都不放过……朕才不会愧疚……」
抬起头看向司莫,那个如火般热qíng,又如麻雀般叽喳的人儿,此时犹如毫无生气的破娃娃般躺在chuáng上,安静的甚至连呼吸都那么微弱……
心,不由痛了起来……
「司莫……是朕负你……你恨的应该是朕……为何要迁怒天儿?他是无辜的……对不起……是朕对不起你……朕负你太多……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