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无痕冷冷地道:“太子殿下还要狡辩?若非微臣及时赶到,阿舍早已落入荷塘之中,xing命不保!微臣亲眼所见,那还有假不成?”
澹台仪隆气得眼前一片眩晕,从来没被人冤枉过,也从来没人敢冤枉他,他不知道,原来被冤枉的感觉竟是如此难受,更令他难受的,这个不问青红皂白冤枉他的人就是易无痕!“我说了没有!”
阿舍惊魂稍定,轻轻拉了易无痕的衣角,道:“不是的……”
话没说完,便被易无痕打断:“阿舍,你不用怕,便是太子殿下又如何?有我在,没人动得了你。”他对澹台仪隆的心狠手辣了解甚深,又是亲眼所见,心里认定了是他行凶,竟听不进去解释。
你就这样看重这个女子,为了她竟然冤枉我,竟然连太子的身份也不怕?澹台仪隆心里一阵酸楚,大声道:“是我推她怎么样?你能将我如何?我……”
易无痕冷电一样的眸子扫向他,澹台仪隆被他看得打了个寒噤,后面的话便不敢说下去,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抖声道:“你、你想怎样?”
易无痕不答,仍旧冷冷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他开始有些后悔,不该那么冲动地承认,这下易无痕只怕要恨他一辈子了。
只见易无痕缓缓摇头:“这些日子不见你耍手段,我只道你转了xing子,想不到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你还是一样的为所yù为!”话语之中,有着说不出的心痛。“你贵为太子,我自不能将你如何,但这将军府也不是让人横行的地方,请便吧。”
阿舍见事态不对,忙道:“将军……”
“你不要说话。”
有生以来,从没被人这样对待过,澹台仪隆哪里拉的下脸来?冷哼一声,怒道:“走就走,你以为我喜欢来你这破地方?”
话虽如此,脚下仍然有些迟疑,心知这一走,两人之间误会就解不开了。
留下我,快留下我呀,向我赔罪,哪怕只说一句服软的话,我会原谅你的。快说呀!
“且慢!”
心里突的一跳,澹台仪隆高傲地停下脚步:“什么?”
“虽然今天阿舍侥幸脱险,可我不能确保她今后的安全。所以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找殿下当面问个清楚。”
澹台仪隆气得直打哆嗦,冷笑道:“那你的那些铁骑军若在京中出了事,是不是也都要找我算账?哼,来就来,我堂堂太子还怕了你不成?”他怒气冲冲地向外走,冷不防脚下一绊,扑倒在地láng狈不堪。想到自己的丑态这时正被易无痕和阿舍看在眼里,心里一阵委屈,眼泪几乎要流下来,于是掩了面,狂奔而去。
阿舍看在眼里,忽然觉得这嚣张的太子倒有几分可怜,一愣神间,身边的易无痕却不见了。她连忙来到书房,果然见到易无痕正躺在躺椅上,双目紧闭,似在闭目养神。
阳光从窗纸透进来,朦朦胧胧,映照得他刚毅的脸庞有些虚幻。他的眉心紧蹙,脸上有着难以遮掩的疲倦。阿舍猜想,这固然是因为这几日的奔波,而澹台仪隆也绝对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她在旁边坐下,有些的心疼地用手指轻抚他的眉尖,低声道:“你真的误会他了,是我自己不小心,他没有推过我。”
空气一瞬间似乎凝固了,许久,易无痕轻喟一声:“那又如何?我和他之间,早该有个了断,就这样绝了念头也好。”
阿舍叹道:“你这又是何苦?这些日子你到处去追查前太子的余党,累得身心憔悴,还不是为了他的安危?你心里一直都有他,何必自欺欺人呢?其实今天我是故意说了些不中听的话,要试探他的。我觉得,他对你并非无qíng无义,你看他离开时受伤的眼神,我的心都要跟着痛了。”
易无痕笑了笑:“你们女人,就是心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说也不清楚,你更不会明白。七年前我离开京城去投军,这颗心便早已经死了。七年来我在战场上不顾xing命的杀敌,也是希望能借此忘了他。我在心里跟自己发誓,从此跟这个人毫无关系。”
“可是你忘不掉……”
“是呀,不管我怎么想忘,怎么恨他,怎么想着他的坏,我还是忘不了他。当初回到京城,我就知道他会来找我,所以我躲着他、回绝他,可是到最后我还是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他死。”他看了一眼阿舍,苦笑,“我是不是很没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