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面前唐孝总不能再说我身上伤痕的事qíng,他脸上忽明忽暗,目光凶狠而又残bào。
难得他脸色如此好看仿佛沸锅煮了饺子,于是我兴奋的再添一把火。
“唐掌门看了我身上被他弟子nüè待的痕迹,就一口咬定我怀恨在心,报复来着。”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地牢里安静极了,两道qiáng烈的目光凛寻了过来,并且很快就移开了。
但我还是被那两道带着qiáng烈感qíng的目光——刺激的浑身一阵颤抖。
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师弟……伤势如何?”
我抬起头,看着那个叫孟湘臣的男人背对着我负手而立,一派的高贵华丽。然而他的手,又确确实实的颤抖着,在隐忍的灯光中。
于是我越发的不忍,几乎也要用传音入密的办法告诉他这一身的伤其实并不碍事,是我故意留给大家看的……但很快另一个声音不禁同意就盘踞了大脑。
“财人不露富,权人不显贵。总之你好自为之。”
说这话的时候赵麟君也不看我,他习惯用无qíng来掩盖自己的有qíng。
于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
这个时候,那个声音又穿过来了:“如果痛,不妨,师兄替你作主。”
我借着昏暗的灯光望了过去,看见他的手放在后腰上,悄悄的,四指并拢,拇指向下。
一下子我就不行了,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
记得当时大师兄代师父之名教我武功的时候,没少因为我的调皮捣蛋、懒惰贪吃被师父责怪。每次当师父要罚我的时候,他都一头站在我前面,对师父说是自己管教无方请责罚自己……然后他就会冲我悄悄比划这个动作,告诉我没事,他一手替我担了。
连师父都要叹气,说戒嗔(大师兄当年的法号)啊你到底要护他护到什么程度……
本来应该呼痛两声好让师兄拯救我逃出苦海,我那么聪明当然知道应该怎么做——但我无声无息的沉默着,我需要时间控制自己qiáng烈到快要溢出来的qíng感。
于是那个声音又传来了:“师弟……你大声呼痛,我救你出去。”
我笑了,我把笑容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谢你救我。
此生不忘。
“方丈,弟子赵岩嵩有话要说,不知当讲不当讲。”我保持被吊的状态,对前任师父说了一句很正经的话。
师父转过头来,缓缓冲我点点头。
目光清凛,神qíng温暖。
“但说不妨。”师父的表qíng眼看着就要护短。
于是我放心了,胆子也大了。面对着一屋子打算给我声张正义的仁人义士……昔日同门……我深吸一口气,无比悲痛的说——
“在你们讨论‘人道’这么严肃话题的时候,能不能先把已经非人道的我放下来……”
吧唧。一圈人全部绝倒。
于是我被放了下来。师父跑到边上吐了好几口血,然后在若无其事的回来继续当自己的公道。
“赵施主,您身上的伤痕可是看守的人nüè待留下的?”
我点点头。
“他们为何毒打你?”
毒打?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对两个人不满,因我是魔教妖人,因师兄他权势熏天。
我摇摇头。
“哼!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小小的一点惩戒算什么?”唐孝回护同门,两大权贵面前仍不服软。
孟湘臣眉头轻皱,正要发话,我连忙抢道:“大家看见了吧,上梁不正下梁歪。”
说真的我很振振有辞的。但大家的脸色似乎都变得很奇怪。唐孝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四周的人脸憋的也是通红。师父偷偷去吐血了,孟湘臣怔怔的看着我,表qíng很奇怪。
“我说错什么了吗?”我装傻,故意看他。
孟湘臣点点头。然后他又缓缓的摇摇头。
“赵岩嵩,现在武林的几个前辈都在这里,你告诉大家,唐门的弟子都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轻轻缓缓的,好像没劲,好像又巍峨严谨不容小视。他看着我,用另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师弟,别害怕,都说出来吧。说得越严重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