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叫她今天晚上到我房里来。”何与飞皱了皱眉,说到这些,他便忽然想起刚才发生的qíng事来。在苏睿云之前,他一心报仇,从未沾染qíngyù,一切qíng事都是从chūnqíng画卷中得知,本来将苏睿云骗入彀中之後,这事已经算结束,却不料今天竟然对苏睿云下手。他方当少年之时曾经爱慕女子,只是为了复仇而qiáng行忍下对自己喜欢的女子思慕,而任由她嫁给了别人,自然坚信自己一心只爱女子,决不会对男子有和qíngyù之想。
或许正是因为从来没碰过女子才会这样吧,他真的应该听宗叔的话,找个女人了。
何宗见他首肯,一张老脸不由得露出笑容:“老奴这就让玉凤今天晚上过来。”
何与飞点了点头,豔丽的脸上看不出什麽表qíng。
不知过了多久,苏睿云才渐渐醒过来,这时天已经完全漆黑,四周也没有点灯,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只有血腥的气息。
他仍然躺在地上,离chuáng边很远,就是爬过去,也要很长一段时间。冰冷的地面沁著寒气,他试著动了一下,就觉得浑身像是散架似的疼痛,下身私密之处更是如同被利刃贯穿般的痛楚。
会这麼残忍地对他,与飞是果真不爱他的吧!可笑他竟然内心深处还认为与飞对他还有一点点的爱意。
苏睿云不由得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既然已经有了,他不希望这个小生命就此消失。
不管怎样,他一定会设法保住孩子的,这是与飞的骨ròu,若是生下来,或许两家之间的血恨会就此冰释。
可是,真的会冰释麼?
苏睿云有些茫然。照现在何与飞对他的恨意看来,就是生下孩子,或许这个孩子也会被他怨恨,到时只会造成孩子一生的不幸……
到时,再设法把孩子送走吧。
苏睿云吃力地伸手去摸自己的小腹,聆听生命的声音。出於本能地感受到腹中的小小生命虽然受到惊吓,但仍然存在的事实,他的唇角不由得扬起一抹满足的微笑,一双星眸是何与飞也不曾见过的动人。
外面忽然有灯火渐渐近了,苏睿云才听到脚步的声音。失去武功後,他的听力和视力也随之减弱。
门开後,昏huáng的灯光溢满了一室,房中却仍然没有一点温暖。
苏睿云看著依旧优雅的何与飞,舒袖长裳,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便不由得一阵窒息。一是因为其美,而是因为,他面对这个残忍伤害自己的恋人,从心底有著一种惧怕之意。
以他现在的武功,已经不能再有人伤害到他了,但是这个人,却能击溃他心裏最脆弱的地方。
面对两人之间的相顾无言,苏睿云不由得轻轻咳嗽了一声:“何公子,可有什麼事麼?”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早已在qíngyù的挣扎中变得撕裂难听,衬著衣衫褴褛的一身,更有一种qiáng自镇定的可笑。
何与飞淡淡说道:“苏睿云,这份令书,你签了吧。”
苏睿云吃了一惊,何与飞已经展开了一幅书卷。昏huáng如豆的灯火下,照见书卷上笔迹潇洒飘逸,正是何与飞的字迹。而书卷上写的内容竟然是教主之令,解散天一教!
何与飞命下人呈上笔墨纸砚,放在苏睿云的身边,指著空白之处道:“紫玉浮龙令已经在我手中,你在落款处签名吧。”
苏睿云面色微微一变,低声道:“与飞,我们之间的仇恨,与天一教无关,你何必如此?”
何与飞淡淡道:“事qíng过去那麼久,你又怎知与天一教无关?我若是真要找天一教复仇,又何止是解散天一教那麼简单?”
苏睿云低声道:“你心裏想些什麼,我岂会不知?我的行踪向来很少人知道,你故意接近我之前,必定下了不少心血调查天一教。其实你深谋远虑,正是要qiáng迫我解散天一教之後,你再将天一教的各处势力各个击破。与飞,我说的对不对?”
何与飞吃了一惊,随即便是坦然:“我竟是低估你了。不错,这麼多年来,何家暗中营商,实则在江湖中另有势力,只是潜藏著而已。苏睿云,你知道你不签,我也有办法bī你签。”何与飞微微一笑,不怀好意地扫了苏睿云的身体一眼。
苏睿云只感到浑身一阵凉意,直从心起,大声叫道:“何与飞,你好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