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尘渡_作者:月佩环(16)

2017-07-01 月佩环

  何与飞qiáng迫自己不再去看苏睿云,赫然站起身走出门外,命令门外守候的下人:“去拿盆冷水来!”

  下人应声退下,何与飞走回牢房,而此时苏睿云仍然昏迷不醒。

  “孩子……不……不要……与飞……我求你……”汗水不停地从光洁的额上滑下,渗入发里,俊挺的面容因为噩梦而微微扭曲。

  “不要这样……与飞……”苏睿云低低呻吟,嘴里含糊不清地念著,面色灰败得可怕。

  何与飞站在他身旁,俯视著他血迹和jīng液黏腻的身体,苏睿云的浑身都是污迹,身下那一滩血迹反倒是不太明显了。

  冷水很快就送了上来,那下人道:“少爷,我泼上去了?”

  何与飞正有些分神,没注意那下人说话。何府虽然平时经商,但暗里也是严密的江湖组织,那下人原来在江湖中也有名号,这种刑讯bī供之事也见过不少,泼冷水也是常见,看到何与飞没回答,当他是默认,一盆冷水便浇了过去。

  何与飞吃了一惊,却看到苏睿云一点反应也没有。冷水浇在他身上,他仿佛死了一般,悄无声息。水流滑过光滑的背脊,将他的身上的污迹冲净,细密的水珠挂在他紧闭的长睫上,在光下竟然说不出的柔和。

  何与飞不由得有些心神dàng漾,不知不觉地走上前去,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

  鼻息已经细不可闻,而额角却热得发烫。

  要想让他现在立刻清醒过来已经是不大可能了,但是他不能让任何一个外人看到苏睿云在他这里,以免走漏风声,所以也决不可能去请大夫。

  何与飞转头对手下人说道:“孙义,你到同仁堂去抓几服伤寒的药,叫人煎好了给他灌下去。”

  孙义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眼见这倒霉的男人只有一口气,又被浇了冷水,绝对活不下去了的,就凭几服药也是休想。不过主子的命令不得不尊,便应声退下。

  看来这令书暂时是不能签了。但是复仇的计划已经刻不容缓,他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他跟苏睿云jiāo游一个多月後两人厮守,在一起温存的时间算起来也差不多又有两个月,时时刻刻近身相处,他当然也见过苏睿云的笔迹,如果模仿他的字迹,也可以假乱真。虽然是冒了险,但也不妨一试。

  何与飞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而房中的一切也不再让他留恋。

  过了两日,何与飞在书房查看卷宗,忽然便有人敲门,原来是看守牢房的孙义。

  此时伪造的令书已经送到天一教,天一教已经如他所愿,变得大乱,一切按他的计划进行,他早已忘记了还有苏睿云这个人,此时看到孙义,才忽然想起来,皱了皱眉,说道:“怎麽了?”

  孙义行了一礼,垂手说道:“小人有一事禀报,那个人……似乎有些不对劲……”何家山庄的人都口风极严,即使知道,也只能装做不知,何况就是他也不知苏睿云是什麽人。

  何与飞吃了一惊,道:“什麽?”

  “小人不知。每天按照少爷的吩咐,给那人灌了药进去,今天早上才醒过来,迷迷糊糊的样子,送了饭过去,也是不吃,像是……犯了!病。”

  何与飞一言不发,赫然站起身往牢房的方向走去。

  虽然他已经决定杀了苏睿云,但是在苏睿云还有利用价值之前,他不会动手。如果苏睿云现在出了事,一定会影响自己的复仇大计。

  推开紧锁的房门,一阵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何与飞不由得皱了皱眉,看见苏睿云躺在chuáng上,双目紧闭,嘴唇gān裂,竟是宛如垂死一般。

  何与飞扫了一眼放在旁边的红木条盘,上面盛著一碗清粥,外加一碟青菜。已经凉掉了,仍然一筷未动,不由得眉心一蹙,说道:“你们就给他吃这些,怎麽吃得下?”

  孙义跟在他身後,唯唯诺诺,心里却很是不以为然。生病的人原本就不太想吃东西,对一个囚犯太好更可能会得罪何与飞。

  何与飞也只是随口说说,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慌乱,慢慢定下心来,四周望了望。这里是他早就设置好的牢房,看起来虽然普通,但是墙壁中都镶嵌著钢板,即使是第一流的高手也很难逃脱。

  自从上次过後,chuáng单似乎还没有人换过,污迹斑斑,褐色的污痕开满了雪白的chuáng单,不知是血迹还是爱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