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丫环走到她面前行了一礼,道:“奴婢玉凤,给寒姑娘见礼了。”这个丫环自然是服侍何与飞的贴身丫环玉凤,本来是用不著她来服侍寒砚霜的,但玉凤在大厅见到寒砚霜时,立刻有了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寒砚霜虽然刁蛮任xing,但她父亲势力极大,她又如此美貌,很难说何与飞不会娶她作为正妻。
寒砚霜见到她笑吟吟的,也不好生气,沈著脸看著玉凤葫芦里究竟卖著什麽药。
玉凤在何府中应酬,见多了大家小姐,自然没把寒砚霜这个小丫头放在眼里,微微一笑道:“奴婢一片好心,寒姑娘不要误会。我家少爷怕是要伤女人的心的,他根本不爱女人,只爱男人。”
寒砚霜哪里听说过这种奇事,登时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玉凤看到寒砚霜吃惊,正中下怀,又道:“寒姑娘如果不信,可以到听雨楼看看。不过要小心些,莫要被发现了。”
寒砚霜脸色又青又白,说道:“谁要去看了?我才不看。”转身便回到了自己房中。玉凤只笑了一笑,将盥洗的用具在玉凤房中放下,眼见寒砚霜已经被她几句话吓得魂不守舍,放心了几分,道:“寒姑娘先梳洗一下,对了,寒姑娘宵夜吃什麽?我让人送过来。”
寒砚霜一肚子气,道:“不想吃。”
“寒姑娘远道而来,想必是有些饿了,现在虽然已经过了初更,但宵夜也要吃一些的。奴婢让厨房炖碗燕窝可好?”
“随便吧。”寒砚霜无可无不可地道。
玉凤唤了一个小丫环服侍寒砚霜,先行退了下去。寒砚霜正坐在妆台发呆,很快燕窝就送了上来。寒砚霜根本吃不下,随便吃了两口,趁玉凤不注意,从窗口倒了出去。她小姐脾气极大,这些事qíng在家中本来就是做惯了的。
玉凤看到她吃完了燕窝,服侍她洗盥睡下之後就退了下去。
寒砚霜只是假寐,看到玉凤一走,立刻就爬了起来,换了衣裳就从窗外跳了出去。她在第一次遇到何与飞时就爱上了他,不能因为一个丫环的话就放弃了自己的决定。这个丫环如此貌美,多半也是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她的话万万不能信。
何府的庄园很大,如果不是她来的时候已经游览了一遍,很可能会迷路。
寒砚霜避开了晚上巡游的守卫,悄悄来到听雨楼外。
这时已经是二更天了,一轮残月斜斜地挂在树梢上,暖风chuī得人有些醺然yù醉。寒砚霜感到自己也有些像是醉了的感觉,昏昏yù睡,却又兴奋异常。
寒砚霜还没有掠到屋顶,便听到房中何与飞低沈温柔的嗓音道:“睿云……睿云……我好喜欢你……可是,我做了这些事,你是一定不会原谅我的,我只求你能永远在我身边……不管付出什麽代价……”
寒砚霜从没听过何与飞这般温柔痴qíng的说话,不由得大是吃惊,伏到了屋檐上,轻轻拿开了几块瓦片,只见chuáng上睡著一个人,但是被何与飞的身影挡著,看不清相貌。
一定是一个不要脸的小男宠。寒砚霜心里嘀咕著,要换个方向看得更清楚一些,只听有脚步声往这里行来。
寒砚霜吓了一跳,慌忙伏低,避免让来人发现。
只见来人直接来到听雨楼,却在门外站定,说道:“少爷,管家让您去一趟,有一些账目上的问题要向你禀告。”
何与飞站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出门外,才道:“小声些。”
那下人应声答是,又道:“少爷,事qíng紧急,管家叫你快去。”
何与飞恋恋不舍地朝门内看了一眼,他原先以为自己可以整夜陪著苏睿云的,所以让小玉小红先回去睡觉了。
何与飞道:“你去让小玉起来服侍一下苏公子,我去去就回来。”
小玉就住在附近,而且自己去的时间想必也不会太长,何与飞也没怎麽担心,去了何管家所在的账房。
寒砚霜看到何与飞走得远了,便从屋檐上轻飘飘落了地。她本来就是要看看是哪个妖孽迷惑了何与飞,现在何与飞走了,正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寒砚霜闪身进了房门,朝chuáng上睡的男人走去。
烛火摇曳中,照见的不是一个娇弱美丽的少年,而是一个面容白皙英俊的男子。寒砚霜不由得呆了一呆,暗道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房门。但听雨楼只有这一间房,决不可能走错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