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睿云一知半解地“喔”了一声,何与飞心裏又是一dàng,吻了吻他的嘴唇。他以为这一生都会付诸仇恨,再也没有这麼欢喜快乐,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个人爱他至深。
“睿云,不要离开我……”何与飞喃喃地,猛地抽剑落下,一阵清脆的声响,铁链断成两截。他手中握住的是连著苏睿云身体的一端,所以只是抽动到苏睿云肩膀上的伤口,并没有太大的疼痛。
何与飞很快切断了两端铁链,让苏睿云靠在自己的怀中:“睿云,痛的话就咬在我的肩膀上。”他想体验苏睿云身上的痛苦,哪怕只是万分之一,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心裏的痛苦。
“为什麼?”苏睿云满脸都是疑惑。
“这样你就不会太痛了。”何与飞小声地道。
“可是与飞会痛……”苏睿云低低地说。
何与飞心裏一颤,柔声道:“不要紧……与飞不会痛的……”
何与飞一手抱住苏睿云,另一只手将铁链从苏睿云的琵琶骨中拉出。已经过得太久,铁链早已与血ròu结在一起,就这样生生拖出来,痛楚可想而知。
苏睿云惨叫一声,额上冷汗淋漓,慢慢滴落到何与飞的身上。
何与飞只觉心脏也随著他这一声呻吟而忽然间碎裂,一张花颜如同皓雪般惨白:“睿云,痛就别忍著……”
苏睿云却是死也没有再发一声。何与飞不敢拖延,很快拖出铁链,撕裂了早已愈合的伤口,鲜血淋漓。何与飞立刻洒上了金创药,用白布包扎好他肩膀上的伤口。
何与飞再看到苏睿云时,苏睿云已经昏倒在他的怀中,不省人事。他没有想到苏睿云剧痛之下仍然不肯伤了他。
“傻瓜……傻瓜……”何与飞喃喃地,抱紧了怀中的恋人,“我以後再也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了……”
取去铁链只是让苏睿云不至於不舒服,却是於事无补。如果只是肩骨dòng穿或许还可复原,但他筋脉已经坏掉,即使还有内力,武功也只有原先的一半了。而且双肩上留下两个大dòng,血流虽然止住,但因为忘忧糙的缘故,苏睿云的身体变得十分虚弱,竟然大病了一场。遵照郑大夫的嘱咐,怀孕时不可用烈xing的药物,因此只给他喝了姜汤,这一场病好得极慢。等他能下地时,已经是秋末了。
苏睿云的肚子已经大到了不能掩饰的地步,何与飞发现自己的担忧与日俱增,担忧苏睿云抱著枕头不稳会不会掉下来砸伤自己,担忧苏睿云会不会走路不稳摔倒在地,而最让他担忧的,却是苏睿云有可能恢复记忆。
每一次何与飞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发现苏睿云还在他身边,他才安心一些。他也知道,如果苏睿云不继续吃药,恢复记忆的可能xing极大,他也面临著失去苏睿云的可能。
即使会失去,也还是要面对。怎忍心下手再让他把自己的身体弄得破败?
睿云……睿云……
何与飞看著身边睡著的恋人,为他抚了抚鬓发,心里宛如刀割似的疼痛。他不止一次地梦到苏睿云恢复记忆,用冰冷的目光看著他,然後决绝地往万丈悬崖中跳下。
他知道他会这样做的。
苏睿云堂堂一教之主,为他委曲求全已经十分难得,何况他竟然将他的牺牲付出不放在眼里,反而狠狠伤害,又灭了他全教,以他对苏睿云的了解,苏睿云一定会自尽。
何与飞感到自己身上尽是冷汗。他越来越爱苏睿云,对这即将到来的这天就越来越恐惧。
何与飞慢慢俯身,在苏睿云唇边轻轻一吻,一滴水珠轻轻落下,苏睿云长睫微微一颤,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地道:“与飞,你不睡吗?”
他一醒过来,俊容上尽是娇憨之态,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何与飞却熟视无睹,微微笑了起来:“我心里想你,睡不著。”
苏睿云“喔”了一声,似乎不敢bī视何与飞的容颜,他敛了长睫。睡醒後的汗热让他有些不适,他探手入衣襟,伸手在胸口处抓了抓。
何与飞有些奇怪地看著他的动作,道:“你怎麽了?”
苏睿云道:“痒……”
“哪里痒,我帮你挠。”何与飞担心他下手不知轻重,弄伤了自己,连忙说道。
苏睿云解开了长衣,露出自己的胸口,仍然伸手在rǔ尖上抓了抓,道:“这里……”原来他怀孕在身,又到了临产期,胸肌处虽然看不出什麽异状,但是却是麻痒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