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睿云神qíng尴尬而失措,“啊”了一声:“与飞,怎麽办?我……我弄脏裤子了……”
何与飞知道羊水已经破掉,本来以为还有两天的产期已经提前到现在,只是苏睿云自己不知道,还因为是腹泻弄脏了裤子,脸色登时惨白,连忙大叫道:“小玉!小玉!快去叫郑大夫!别傻在这里!快去啊!快去!”
小玉看到何与飞典型就是一个快要做爹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也不敢多说,连忙飞奔去找大夫。
等小玉和郑大夫急匆匆赶来时,何与飞已经扶著苏睿云躺下,看著苏睿云下体的清水源源不绝地流出,手足无措,面无血色。看见郑大夫进来,一把抓住郑大夫的手:“别让他死,无论如何,不要让他死,他要是死了,我一定饶不了你!”
郑大夫眉心微微一皱,说道:“少爷,你先出去吧,我一定会让他们……平安的。”他本来想说母子平安,却觉得这句话有些奇怪,立刻忍住。
何与飞也发现自己失态,蹲在苏睿云身边,看到他青白得毫无血色的手抓住了身下的chuáng单,何与飞伸手抓住他的手:“云云,你别害怕……”
苏睿云光洁的额头已经显出了细汗,脸上也有些难看,却是努力挤出了笑容:“与飞……我好难受……肚子硬硬的……我想上厕所……”
他产期已到,想必是腹中痉挛,他却是自己不知道。郑大夫就在身旁,何与飞不由得脸上微微一红,咳嗽一声,说道:“云云,别担心,你是要生了,如果想上厕所,就拉到chuáng上吧,以後我们再搬家好不好?”
苏睿云有些为难:“可是,你们都在……好奇怪……”他虽然是小孩子的心xing,却也知道当著那麽多人的面解手是一件不雅的事。
郑大夫扭头对何与飞道:“少爷,你先出去吧。我已让人烧了热水送进来,等生了之後,你再进来也不妨。”
何与飞道:“可是我想陪陪他……”
郑大夫老实不客气地道:“少爷,你在这里要是大呼小叫的,会让老朽不方便。”他虽然知道何与飞为人不可亲近,但是为苏睿云就诊多次,在他眼里,何与飞就是一个普通的即将做爹爹的男人。
何与飞自知见到苏睿云痛苦,必定会无法控制自己,看到郑大夫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只好抓住苏睿云的手深qíng地道:“云云,我会一直在门外面,不要怕。”
苏睿云此时已经有些剧痛难当的坠胀之感,艰难地道:“唔……嗯……你先出去吧,不碍事的。”男子天生的好胜心让他仍是没有把何与飞留住,只是望著何与飞的背影走出门外,将要回头掩上房门时,他合上了眼帘。
郑大夫道:“苏公子,要是你忍不住的话,就叫出声来吧。”
“我知道……”
苏睿云忍痛但冷静的态度让郑大夫有些疑惑,看到苏睿云神qíng恍惚,痛得抽气,表qíng似乎扭曲得几乎变形,那不止是痛苦,而有种极力回想一切的深思表qíng。
郑大夫一惊,道:“苏公子,不要分心,孩子很快就要出来了,你用力一些,只要运气适宜,很快就会生出来了,照我说的做,吸气,呼气……”自然这是安慰人的话,从来没听说过生孩子容易,又是男人,闻所未闻,恐怕死人的事qíng都会有,郑大夫苦笑。
剧痛……难以想象的痛苦像是要将整个人分裂成碎片……下体紧胀钝痛,这样类似的痛苦他曾经经历过……
是什麽时候呢?小的时候?不,那时虽然父亲教训苛刻,常常骂他打他,但只是身体外伤,没有这样几乎像是内脏碎裂的痛苦……
像整个人垂死而不能死,绝望得想要自尽而不可得……
不!不是这样的!假象……一定是假象……
苏睿云仿佛遭遇噩梦一般,身体上的痛苦引起了他记在ròu体上最深的回忆,令他痛叫失声,惨叫的声音让门外的何与飞揪紧了心。
在这一刻,他忽然明白自己并非无所不能,他完全没有办法减轻恋人所承受的一丝痛苦,他只有什麽也不做地在这里等待。
何与飞站在门外,几乎要把门盯出一个大dòng。小玉关心地问:“少爷,奴婢去拿杯参茶给你养神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