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睿云对他的力气恍如未觉,只是紧紧抱著,眼泪沾染了面具,面具也随之黯淡下来。
小思云用自己胖胖粉嫩的拳头捶打著苏睿云的肩膀:“坏叔叔,放开思云……放开……”
“宝宝……你不认识我了麽?”苏睿云吻著小思云胖乎乎的小脸,声音也有些嘶哑起来。这是从他身上掉下的ròu,他至亲至爱的孩子,可是孩子已经不认得他了。
离开孩子已经有两年多,这两年来他只顾著练功,只等著杀了何与飞后再把孩子夺回来,可是魔xing萌发后,却让自己变得残酷冷血,早已经忘记了还有这个孩子。
小思云粉粉嫩嫩的,长得十分健康可爱,显然何与飞十分爱他,对他极好。他撅著嘴巴,用力捶打苏睿云:“坏叔叔,坏叔叔……思云不要跟坏叔叔玩……思云要回家……呜呜呜……”
他哭得十分响亮,比刚出生时更厉害,苏睿云却像根本没听到一般,紧紧地抱著他:“宝宝,你是我的孩子……宝宝……宝宝……我好想你……我不该让你留在何与飞身边……宝宝……你忘了我了吗?”
“你是坏人!”小思云指控地道。
苏睿云低低地看了他半晌,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前额。他该如何解释孩子是他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
“宝宝,你叫什麽名字?”
“思云才不要告诉坏叔叔!”小思云撅著嘴巴说。
“原来你叫做思云……”苏睿云喃喃地自言自语。
何与飞给宝宝起这个名字,是什麽意思?
自己怀上的第一个孩子,天一教的下属,几乎所有自己亲爱的人都被他伤害过,两人之间已经有了那麽深的裂痕,他为何还要思念自己?
自己曾经那样爱他……可是当繁华落尽,露出赤luǒluǒ的真相,却发现所谓的深爱不过只是一场骗局……如果当初就是骗局,谁又知道现在又没有骗局?何与飞现在还有什麽目的。自己并不知道,可是为了那些逝去的生命,那些自己亲爱的人,他也知道自己和当初的何与飞一样,完全没有退路。
是的,完全没有退路,只能照著各自的命运,走到终点。
苏睿云淡淡地想著,望了望明净的天空,看这天色,丝毫没有下雨的迹象,但身体却传来寒针般的剧痛,仿佛千万只蚂蚁噬咬四肢百骸。每到雨天,他的身体就会浑身撕裂般的剧痛,是产后体虚又受了地底的湿寒所致。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他又qiáng练魔功,只要一下雨就会发作,一发作都会有断气的危险。
还在塞外时并不经常发病,因为在北方寒冷的时候并不会下雨,但在南方却时常yīn雨绵绵。此时已经不能再拖延,必须先找到自己的下属,让他们看护小思云。
苏睿云从怀中取出一枚焰火弹,点燃了,看著焰火在天上绽放,他忽然想到多年前的夜晚,也是带著还是刚出生一个多月的思云看烟火。
苏睿云立刻收了自己漫无止境的想法,不愿自己再去想那个可怕的男人,抱著小思云往远处走去,小思云原先还在打他,但他根本没多大力气,打了一阵也有些累了,於是伏在他肩膀上睡。
苏睿云便将小思云横抱在怀中,让他更舒服地躺在自己怀里。
走到最近的一处客栈,苏睿云刚准备住下,属下一行人便已到了。宁谨年纪比较小,忍不住一直盯著小思云看。
苏睿云道:“小宁,你看什麽?”
宁谨听到苏睿云问他,打了个寒噤,连忙说:“没、没看什麽。”
苏睿云这一次却并没有冰冷的表qíng,只是十分和气地道:“你是不是想问这是谁的孩子?”他对这个孩子如此温柔,要下属不起疑心也难。
“属下不敢!”
“他是我生的,是我的孩子。”苏睿云淡淡地道。其实他练了魔功后,心xing其实并没有什麽大变,只是有时bào躁易怒,所以忍不住便想杀人。但下属见他杀人不眨眼,便生出惧意,再也不敢像当初一样与他说笑。
宁谨张口结舌了半天,与柳彦卿等人面面相觑,不敢多问。
“小宁,我要练三个时辰的武功,这个孩子你们照看一下。”苏睿云将怀中熟睡的小思云jiāo给宁谨,自己独自向原先订好的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