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威也不狡辩,反跪下道:“末将对大殿下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至于林详,他多次为难于我,我本就与他势成水火终有一日也是鱼死网破!”
司马成义喘着粗气瞪他,却知他一路保自己入主东宫居功至伟,现在又兵权在握,自己也奈何不了他,否则方才自己也不会毫不犹豫地弃卒保帅:“…你最好希望今日之事没人看出个门道来,否则军心必摇,我…我也保不住你。”
刘远威知道司马成义这么说这事就算过了,却不起身,继续说道:“大殿下,楚佑宁我寻思着有些邪门,就拿今日之事——”
“这和他什么关系?当日你说要试探他,我也应了,三弟拿着加急文书送到书房,他却看也没看一眼,当日他若存有异心偷眼看了,必定就会中文书上沾染的‘七步夺魂’之毒,这事你也知道,却还要处处为难他——他就是这么一个小孩子心xing的人,能有什么心计?”司马成义不耐地挥挥手,“方才若不是那楚佑晟不要命地推开他,只怕他也难以周全,你还不信他?”
刘远威不说话了,杜力那一掌怎的就刚好打中林详?可看楚佑晟那样子,怎的也不象个有身手的人,该是自己想多了罢。
佑晟刚从佑宁房里出来,迎面就碰见刘远威,他缩了缩脖子,声如蚊呐地唤了句大将军。刘远威想了想,慢慢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他?佑晟想了好久才意识到说的是佑宁,赶忙答道:“九弟受了些惊,这会子心口还疼着呢。”刘远威bī近一步:“你们南人都这样弱不禁风的么?”话没说完,一只手就捏上佑盛的肩膀,他差点软下腿来,吓的直哆嗦:“大,大将军…”刘远威突然翻手拔剑,一剑划过他的胸口,楚佑晟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一连呕了好几口血:“大将军…大将军饶命…”
刘远威上前踩着他的手臂还要再刺,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刘将军手下留qíng!”司马成彦快步走来,颦眉道:“不知他哪里得罪了将军要受这样的刑?”刘远威斜着眼睛看他,“三殿下要为他求qíng么?”
司马成彦长揖一记:“请将军看在我的面上放过他吧,怪可怜见的。”刘远威看着面如金纸呕血连连的楚佑晟,心里一点的疑云也散了,没人这么不要命吧,若真懂的两下,生死关头也定会出手自保,gān脆顺水推舟送了个人qíng给他:“看在三殿下面子上,我放过他就是。”
成彦见刘远威走的远了,才松了口气,上前扶起佑晟轻声道:“若以后小侯爷再碰上刘将军,切记有多远避多远,我救得一次,救不得第二次。”佑晟气若游丝地点点头,成彦见了状似有不忍:“你受伤极重不止血不行,我收着上好的金创药,你跟我来。”
半扶半抱地和佑晟二人进了一间凉亭,成彦喂了佑晟一颗提气续命的药丸,又轻轻拔开他的衣服,只见一道伤口狰狞地横在胸前,还不住地渗着血,除此之外还有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口,成彦暗暗纳闷,这楚佑晟贵为南昭六皇子,怎么也不至于受此nüè待吧。但见楚佑晟虽然容貌平凡,但身子匀称修长,点点伤痕竟让他一身肌肤更有了些蛊惑的美感,再看他苍白着毫无血色的脸,细长的凤眼半掩半张,竟无端地有了一丝妖异的邪气。
“今日多谢三殿下救命之恩。”好容易缓过一口气,楚佑晟缓缓说道,成彦回过神来,叹道:“我本就看不惯这等事,若可以,我甚至希望两国之间的战争没有发生——打打杀杀究竟有何意趣?”
“若天下人都象三殿下一般,还会有茂陵三日么?”
成彦知他说的是北越刚破茂陵城时,纵容士兵大肆抢夺,烧杀rǔnüè长达三日之事,只能苦笑道:“大哥生xing好战嗜血,你与康王跟在他身边,务必小心。”说话间,成彦已经为他上完了药,又轻柔地为他理好衣服。佑晟回头望他:“…三殿下,为何对我们如此厚待…照理,你我本是——”
成彦心里微微一动:“你说呢?这是为何?”
“莫非三殿下也看上了康王?”
成彦哑然失笑,虽是作戏,他却几乎有些当真了,他柔声道:“我帮你绝非为他。”
佑晟眨眨眼睛:“那我真是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