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越风云传_作者:楚云暮(22)

2017-06-30 楚云暮 宫斗文

  佑卿习惯xing地想问问佑晟,却猛地记起他一直跟着佑宁——自当日当众说出不yù相见之后,他就真再没见过他,若此事为他的授意,必不害我。心里略微安了几分,头也点了下去。

  “依你的意思去筹措。”

  清晨破晓,十一骑飞奔在络绎蜿蜒的驿道之上,已经跑了数百里,却没有人敢慢下一分,为首之人更是时时仓皇北顾,生怕烟尘再起——临行前,罗氏满含泪水地跪在他面前,只说了一句——若殿下真能以此转危为安,切勿以妾身为念,这话便是决心要牺牲了,佑卿不由地又心软了,不免对面痛哭一场,侯贤德连连催促方站起身来,拭泪谓罗氏曰,若将来有一日再建国祚,定立汝为正宫皇后。

  自身却也知道,就是此番侥幸逃了,卷土重来也是千难万难,保全xing命已是难得,哪里还能谈什么再建国祚?!

  这么一想,心里愧疚又重了几分,但展眼望去,一道狭长的谷道就在眼前,遥关已到——周围人发出一声轻微的欢呼——出了这岔口,便算真地出了茂陵地界。佑卿心里的沉重不由地去了大半,只觉豁然开朗,无论如何,自己总算是自由了,过去种种都是一场噩梦——

  所有的欢呼突如其来地被切断了,仿佛一个华美的乐章硬生生地噶然而止,只能发出一声短促的凄厉的颤音。

  他们惊恐jiāo加地看着从侧面策马而来的男人,点校太尉周同知徐徐行来,冷笑一声:“楚佑卿,我等你很久了。”一扬手,不远处旌旗攒动,杀声震天。众人吓的面无人色——周同知哼地一声:“奉刘将军之命,捉拿叛党!”

  自由,果然只是一场奢望…楚佑卿被人推下马来绑得严实地送到周同知面前,只觉得彻骨地寒冷绝望——到此他还是不明,究竟司马成义是怎么dòng悉先机的…

  天灰蒙蒙地低沉着,压抑着血一般的艳红,不知何时,又会有一场狂风bào雨。

  楚佑宁啜了一口玉杯里的青州红,面上还是一片平静。潋滟的红溅上他的唇边,他伸舌舔去,明眸半掩间,说不出的万众风qíng。司马成义看得痴了,呵呵地诞笑着靠到他身边:“佑宁,你当真是美的——”楚佑宁轻瞟过去,嗔道:“大庭广众之下你也这么着。”司马成义还是笑道:“正阳宫许久不曾这么热闹了,既然是你的生辰,原就要好好cao办一番。”底下众人忙纷纷祝酒,说一些福乐安康的场面话。司马成义又奇道:“怎的你生辰,你大哥竟没来——待我请了他来,叫你们兄弟聚聚。”

  原本只是静静饮酒的佑晟蓦然一惊,看着殷红如血的酒水,不知道怎的心里突突地跳个不停。

  佑宁忙伸手拦他,笑道:“大哥身子不好,已经和我知会过了。殿下,上次和您说过的事,您应承我考虑的嘛。”说着将方才拨好的一粒鲜荔枝送入司马成义嘴里。

  司马成义含笑噙了却不答他,反赞道:“在北国,秋分未到就没了这荔枝,哪想到你们南昭冬日未过也尝的到这奇珍时鲜。”

  佑宁靠近他,软软地说道:“大殿下,您把大哥留在这,不就年年都有荔枝供上?”司马成义放声大笑,捏捏他的下巴:“你知道我对你言听计从,偏还拿这话来哄我!”佑宁垂下眼睑,神色娇憨,却隐隐有了一丝急切:“那殿下就请下旨啊。”

  “行行行。你待我甚好,我又怎么舍得你不高兴?”司马成义摸着佑宁的手慢慢往上,突然捏着他的胳膊猛地一拽,双目圆瞪,大吼一句,“你下醉红牵机蛊害我在先,命人鸩杀周同知在后,损我多员大将,私放楚佑卿——你就是这么对我好的?贱人!”

  佑晟手里一抖,杯子噌地掉落在地,碎做千片,点滴都是血红的杀机。

  第7章

  佑宁一惊之下,却面无惶色,反把眉尖一簇,柔声道:“大殿下此言何意?我倾己之身以侍殿下,从无异心。殿下莫受他人谗言鼓惑。”若不是司马成义此刻笃定,只怕见他温纯无辜的神qíng也要信以为真。他一手仍然擎着楚佑宁的胳膊,一面冷笑道:“华阳出来!说说这位九皇子怎么个从无异心!”

  华阳自珠帘后款款而出,跪在堂前顿首道:“康…楚佑宁身怀南昭奇香——醉红牵机,此香凡类蛊毒,中者食髓知味,yù罢不能,久之神昏气衰离怀毒者而不得,终至气血两亏阳气劳损,命止于此,是当年后宫倾扎的至毒利器,幸而殿下圣德,佑华阳识得此毒异香,才不至叫jian人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