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愁脸都绿了:“统共就这么一小坛的梅雪就这么,这么——”
“他怎么了?”阿宸还不知原因,关心地站起来扶住他,“不会是不舒服吧?快坐下歇歇。”
希容憋住笑,和他在一起,有多少的愁不能散?!“你说的对,这茶淡而无味,还不如和你上街吃去!”说罢竟将自己茶碗里的也一并倒了,起身拉起他,“咱们走罢!”
虽然已过huáng昏,空气中却还是带着烈日的余威,蒸炽着每一个人的毛孔。
那二人倒是不知疲倦似的,有jīng神的很,希容是第一次在街边吃的如此不顾形象,糖葫芦的糖浆腻着唇边一片嫣红,还不餍足地直嚷嚷:“还有么还有么?”
“唐公子,麻烦你注意形象好不好,京城所有的小吃你几乎是吃了个遍,我是真的变不出东西来了。”阿宸愁眉苦脸地夸张一叹。
希容自小出身官宦之家,家逢巨变之后又被载涟收养,平日里为了方便与那些达官显贵公子少爷来往,早养成了斯文知礼,风雅好书的习惯,哪里有今日这般真qíng流露的qíng态,纵是知道阿宸在打趣他,也不由地红了一张小脸:“都是你唤我到这市井之地,还有话说?我本来怎会如此?”
阿宸看的心里突的一跳,只觉的说不出的风qíng万种,殊不知希容那娇嗔之语乃是平日习惯所致并非有意如此,当下敛了心神,又道:“你既然不愿意到这种市井之地来,我倒有个好主意,包你有的吃有的玩。”
希容知道他从小在民间长大,必有无数新鲜趣事,也欢喜道:“此话当真?我们这就去吧?”
“你急什么?今日迟了,怕是没有好位子啦,不如明日再说,我包你过瘾!”阿宸神秘地一笑,“明日戌时,不见不散。”
他正说着,突然脸色一变,“我记起来了!这附近有一家林记,做的老婆饼京城闻名,好吃的紧——不成,过了晚饭他们就关门了,咱们得快点!”毫不扭捏地牵起他的手,一路小跑起来。
从来没有人这般待他,心无杂念,却是真心实意。希容只觉得汗湿的手心,烫过了一阵暖流,有什么陌生的qíng愫划过心尖。
“不是吧?~~~~~~”好不容易到了,阿宸却发出一阵痛苦的哀号,“居然有这么多人排队!还没轮到我们就打烊了!”
扭头瞥见希容脸上淡淡的失望,他突然一阵不舍,qíng急之下,记上心头,从兜里掏出一大把铜板,丢在地上,乒乒乓乓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惹的众人纷纷侧目。“谁掉了钱啊?赶快来捡啊!”
一声令下,前面排队的人一哄而散,争相抢钱,嘴里只说:“我的我的!是我掉的钱!”
这厢阿宸轻轻巧巧地闪过混乱的人群,一溜烟窜到老板面前:“劳驾,一盒老婆饼。”
“怎样?名不虚传吧?”一口气咬下半个苏huáng香脆的老婆饼,阿宸得意洋洋。
希容很努力地把嘴里的陷咽下:“真没想到……”
“没想到这么好吃吧?我介绍的当然咯!”阿宸随手搽去希容唇边的饼屑,浑然不知这个举动在外人看来有何不妥。希容也任由他动作,嘴里却扑哧一声笑出来:“真没想到你会用这么贱的方法——用铜板引开那些人的注意?亏你想的出来!”
阿宸一呆,顺势捏住他的脸颊,又是咬牙又是笑:“你这过河拆桥的!刚才你吃饼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这么说!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
“好哥哥,我不敢了就是,你高抬贵手吧。”希容软着声音半真半假地哀求道。他本就是兼有绝代容颜稀世才qíng之人,这般俏言软语倒先叫阿宸不好意思起来,松手讪讪地说道:“怪可怜见的,就饶你这么一回吧!”
“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他们好啊,散点钱给他们日子就过的好些,大家都是有上顿没下顿的,多拿些钱给他们多好?”他有些蹩脚的继续解释道。
“这你也能扯上一起?”希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只是我怎么不知你这么有钱呢?”
阿宸彻底怔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发出惨烈的呼喊:“不是吧——我忘记领班的吩咐了,他叫我今晚回去要到刀铺把余款结清的!完了——”之后又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他好久:“好兄弟,你有钱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