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圣母、肖盈月之外,从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明明他的任务就是杀了荀听柏,荀听柏还肯耗损功力救他,鱼寒露不懂,他是真的不懂那个貌似忠良、一脸耿直的年轻男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临近太平府的城镇实在繁华热闹,鱼寒露穿大街、走小巷,就是找不到荀听柏。他相信妙双不会骗他,也许只是他们缘份不够,就在川流熙攘的人群中擦肩而过。
没找着荀听柏,却不代表鱼寒露没碰上熟人,这个城镇过分热闹,几步走来他已经见着了好几名真龙会馆的帮众。鱼寒露曾在冯辰手里吃了大亏,自然对这群虾兵蟹将记恨在心,他悄悄的隐身暗巷,机警的注视着那些人。
“看来……他们还没到这里。”其中一人压低音量的说着,真龙会馆的帮众们继续搜索。
鱼寒露挑了挑眉,会在这里遇上他们,绝对不是巧合。天下间除了风波小筑之外,就属真龙会馆传消递息一等一的快,八成是他们收到什么风声,打算在这里伏击哪些人。鱼寒露太了解那些人的真面目,冯辰道貌岸然,他手下的帮众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大掌柜说了,要活捉鱼寒露。”另一人用眼神指示,其余帮众点了点头,化整为零的混人人群里。
听见自已的名字,鱼寒露狐疑的狞起俊眉,姑且不论自己何时泄露了行藏,让真龙会馆有迹可循。他不明白,冯辰为什么要捉拿他?而且是得生擒,就算为武林同道出口气,大可以杀了他了事。江湖事、江湖了,不会有人想要耗费心神审他的。
沉吟了半晌,鱼寒露想通了似的冷笑起来。冯辰八成是照着他默背的那份枪谱修习“渡世、渡劫、渡尽一切苦厄”的枪法了,那种滋味鱼寒露尝过,仿佛浑身经脉逆转似的痛苦不已。
冯辰大概是以为他给的枪谱是错的,不过那确实就是鱼寒露拿到的枪谱,他正是这样挺过来的。
想起这套他辛辛苦苦练成的枪法,鱼寒露原本稍微舒缓、松开的双眉,又一次的纠结起来。看着自己握枪的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原本攀爬在手臂上纠缠着青筋、原本堵在胸口的气闷,全让妙双、荀听柏合力打散了。
那名蓄着一头长发的年轻僧人,不断的提醒鱼寒露,他的修练方法错了,南海派大慈大悲的枪法,不该用如此邪魔歪道的方式修练。
yīn郁的咬了咬下唇,鱼寒露不知道该相信谁,他的一身武艺全是元生圣母教的,他的xing命也是她救的,元生圣母没有理由要害他。
看了看天色,他已经出来大半天了,再不回去他担心肖盈月会急着找他。虽然鱼寒露也大半天没见到这名师姐,不过他相信那个蕙质兰心又机警的姑娘,比他更能照顾自己。
甩了甩头,决定不再思索这个问题,不管他是不是会走火入魔,圣母就是圣母,鱼寒露这辈子铁了心的为她赴汤蹈火。提起银枪,鱼寒露无声无息的穿出暗巷,神qíng自若的混入人群中,不动声色的离开这个城镇。
忧心忡忡的在屋里踱来踱去,荀听柏气急败坏的夺门而出之后就没回来过,凤惜的一颗心始终没有落下,而那个伤势差不多复原的刺客,居然也跑得不见踪影,凤惜担心他是去完成任务,继续刺杀荀听柏。
虽然在疗伤的日子里,他察觉出鱼寒露并不是坏人,他只是固执的奉命行事。所以他相信,一旦打动对方,他或许会跟荀听柏放下仇怨,结成异姓兄弟。他们根本就无怨无仇,上一代的是是非非、谁对谁错,不是他俩能左右的。
只不过,这一切全是凤惜乐观的猜想,万一发生了什么万一,害得荀听柏送了xing命,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说……凤大少爷啊!你别走来走去了,坐下来休息会儿吧!你不累,我眼都花了。”倒了杯热茶,恭敬的摆在凤惜的座位前,纪万年没好气的嚷了几声。
不就是弄丢了一个荀听柏吗?用得着如丧考妣的面色铁青?他这么大个人,双刀飞翅又如此之qiáng,能自己照顾自己。要他说,真正该担心的是肖盈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出门去抓药,一走也是大半天。若是遇上不长眼的登徒子,肖姑娘大概会整治得对方脱层皮,所以纪万年一点都不焦急。
“我是怕……万一他们撞上了,然后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听柏他耗损了不少功力,尚未完全恢复,我担心他吃亏。”拧着俊眉,凤惜空dòng的双眼望着妙双,虽然没有真正说出口,但明显就是有些责怪那名年轻僧人,他可以出手拦阻鱼寒露,偏偏他要凤惜别cha手,荀听柏与鱼寒露之间的事qíng,只有他们俩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