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酹山河_作者:沈夜焰(19)

  单无咎道:“怎样?”林见秋一咬牙,脸上一副决绝之色,对单无咎道:“你先让他们出去。” 单无咎双手互击,招了侍卫进来,将那些奴隶带出寝帐。帐内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林见秋长吸口气,慢慢站了起来。单无咎既知他无法脱身,便也乐得看他内心挣扎,倒也别有一番兴味。

  林见秋双手在身上摸索,缓缓解开衣钮。他此时全身湿透,衣衫紧贴身上,倒比赤luǒ时多了一点糜乱的气息。

  单无咎注视着他,些微的动作也不放过。这等佳人在眼前亲手宽衣解带,何等旖旎风光。不细细欣赏才叫白痴。

  林见秋解开一半,竟然一转身,背对单无咎。单无咎唇边含笑,心道:“你再怎样犹豫遮掩又有何用?难道还逃得出帐外去?”

  林见秋双手扭到身后,抓住衣衫,一寸一寸地拉到腰际。

  单无咎身子一震,“啊”地一声,紧紧盯着林见秋,惊喜jiāo加。只见林见秋本该光滑细腻的背上,在水珠浸润的光泽中,竟然布满硕大的蔓夕花文绣。

  一支带刺的藤jīng自左肩蜿蜒而下,仿佛是一条黑色长鞭附着在肌肤上。花朵是深红色的,一层一层繁复而芜杂。越是内层颜色越浅,到了花蕊处已近乎粉红。

  花瓣重重叠叠,竟似有五六朵的模样,有的完全展开,有的半阖半吐,有的含苞待放。仿佛深红的锦缎,裹在林见秋玉柱般的身上。黑色的枝叶盘旋扭曲,深红的花朵妖艳瑰丽。黑与红jiāo相辉映,纠缠不清。在光润紧致的肌肤纹理之间,或浓或淡,如一幅宫廷工笔画,细描勾勒,笔笔传神,绚烂得好似梦境一般。

  还未待单无咎细看,林见秋已转过身来。身前只有两朵,留下大片的白皙。一朵在左胸处,花蕊恰是rǔ首,另一朵在下腹,花蕊恰是肚脐。藤jīng枝叶将两朵花连成一株,再向下延伸,隐没在腰间的衣物中。

  单无咎看得目不转睛,心摇神驰。就连林见秋的声音也突然变得遥远,极不真实:“蔓夕花是赫罗族的守护花,这种文绣赫罗族人人都有,区别只在于颜色不同。颜色越深,便越是极品。这文绣只有两种qíng况下才可显现,一是遇清水即显,二是与人jiāo合,极度欢愉之时。”

  林见秋看着单无咎痴迷的模样,一勾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先母乃是赫罗族贵族。我已问过村长,也许这普天之下,能是黑红两色的,赫罗族只有我一人而已。”

  林见秋双腿一盘,仍复坐下,悠悠地道:“这便是赫罗族秘密所在,也是我们令人一心向往的原因之一。你既已把话说开,我也就不必再隐瞒。你迫我违背心意,承欢于你身下,那是决无可能之事。我现下xué道被封,若被那些奴隶随意玩弄糟蹋,也是无可奈何。”

  他眼角上挑,仍是那三分挑衅的神色:“你为刀俎,我为鱼ròu,自是任你宰割。只是…”他顿了顿,低声续道:“你可别后悔。”

  这一句竟带了几分幽怨,单无咎心中一动。林见秋现下手无缚jī之力,毁了他真是易如反掌。单无咎看了看林见秋,他目光望向别处,仍是一脸莫然,似乎无论侮rǔ还是死亡,均与他无gān。身上诡异的蔓夕花文绣,在烛光的映she下,竟现出一种诱惑的美。这样的景致若不能只显于自己身下,实是毕生憾事。但就这么放过他,单无咎又觉心有不甘。

  单无咎左思右想,口中却笑道:“你以为朕会舍不得?”林见秋偏过脸来,望向单无咎,双眸微张,眉眼之间竟带了一丝媚意,笑道:“我就赌你舍不得。”

  单无咎不再出声。眼前这个少年,机智果敢,心狠手辣,偏又美丽妩媚,风qíng万种。这样的人,单无咎以前从未遇到过,想来以后也不会再遇到。天下再大,林见秋却只有一个。就算没有这一身象征极品的蔓夕花文绣,难道自己就会舍得?

  一时间,两人都不再说话。林见秋身上的水气渐渐gān了,文绣消失无踪。只是头发上偶有水珠,滴到胸前,慢慢滑落,划出一道或黑或红的痕迹,又慢慢隐去。

  单无咎叹了口气,听见自己说:“林见秋,你赢了。”林见秋也是忐忑不安,若单无咎狠下心来,自己断无幸理。听了这话,一块石头落了地,不由笑道:“多谢陛下手下留qíng。”

  单无咎道:“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你的丝绢在朕的手上,不能轻易还给你。”抬眼见林见秋一立眉毛,便要发作,忙道:“你陪在朕身边三个月,三个月后朕将丝绢原封不动地送还。朕答允你,无你同意,绝不碰你一个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