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这伍的人也不是傻子,知道这次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很能听得懂张东的话,开战日跟着张东上了战场。
红日高升的山林处,一名高大英武的凉国兵手舞长刀朝前方的成军挥砍着,正是伍长张东,殷红鲜血顺着刀尖滴滴落在huáng土上。身旁有闪过成军兵服之色,他大步疾奔,冲向来人身后又是一刀。
越来越多成军军旗朝这方涌动过来,漫天飞舞着如波涛骇làng,张东听闻后方摔钹响,厉声大喝:“撤!快撤!”
原本奋力死战的凉军开始四处逃散,张东这伍五人拥着他向后方本去,张东道:“我断后,你们走我前面。”
远处一支利剑破空袭来,张东闻声长刀一挥挡出圈外,未待成军取箭再she,张东这边的齐瑞安已先上好了箭,直she向成军,只听一声惨呼,偷袭的敌军落倒在地。
“gān得好!”张东道。
又有成军弓手而至,此时藤牌手古火拉兹也退到张东这边,古火这小子很是伶俐,举起手中盾牌后退着左右抵挡敌方攻势。
“古火小子真机灵。”huáng老头不由赞道。
没过太久,凉军诱敌队伍逐渐退回宜靖关口,张东他们也顺利与大部队会合。成军主将被先前屡次大劫弄得得意忘形,此次仅率了三万兵卒就想夺下宜靖关口,正是落进了凉军布下的陷阱。待到真正被引进了关,瞧见如旋风般涌来的勇猛将士,个个目瞪口呆,放才恍然大悟中了诱敌之计。
此时成兵也来不及结成阵势,只得举起刀枪同冲来的成兵拼个你死我活。凉军疾冲而来,大声呐喊,刀枪箭满场挥舞,大批成军倒下。马上的成兵被利箭击中,从马背上跌落下来,顷刻被后驰而来的兵马踩得粉身碎骨,惨死当场。
邵重羽领兵围堵住成兵逃生后路,温仲卿则率了三千jīng兵围剿敌军主帅,两国在多月战事中怨仇颇深,此刻没人心慈手软,于是未有能逃脱的兵将,成军跑不出多远,便被凉国将士赶上,或是被挥刀砍下半个脑袋,或是乱箭刺身,瞬时bào毙。
剩余的成军绝望嘶嚎,再乱场上做着最后的挣扎,此时却听有人惊叫:“看!那是什么?”
白日下,凉军战旗顶端正挂着一个成军的头颅:“是大帅!”成兵们叫得撕心裂肺,有些气傲的想冲入乱场抢回自家将帅的头颅,被后至的凉军一击致命。大多成兵没了战意,直接弃了兵刃向凉军投诚。成字旌旗彻底耷拉下来,无力的被寒风chuī打,与这成军人马一般模样,无声道出此场战役的胜败。
chūn末,成军惨败后那年提又逢天灾,再无余力回击,退回疆界驻守,凉成两国历时近一年的战争终于宣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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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场雨后,又是第二年的初夏,城头上几只野猫耐不住身下砖石的热力,一个窜身跳到糙丛里。城门外chuī来的风已显得有些闷热,带着六月里的清新芳糙香,绕在整个正要撤离营队里。
张东绕过几顶帐篷,问了数个昏昏yù睡的小医工,才找到了何塞平正休息的地方。何塞平仍是一袭青衣,温文儒雅,只是有些清瘦了,他站在树下,光影she在他脸上摇晃不定,瞧不清楚脸色。
“何大夫!”张东小声轻唤。近日闲来无事,张东常来找他,起先担心因林将军缘故怕两人见面尴尬,后发现连邵重羽也常往这边走,渐渐也就淡了这份心思。
何塞平转过脸来问:“张东,笑得那么开心有什么事?”
张东知道他是个淡漠xing子,不知自己要说的这事能不能让他首肯:“何大夫,我帐子里有个叫古火拉兹的小兄弟,是在这他留山里住彝人,他想请咱们临走去他家坐坐。古火拉兹在营里的时候常得您的照顾,他小子脸皮薄不敢亲口同你说,让我来请你,你看能不能……?”
何塞平没有回应,张东不知他是愿意同去,还是打算拒绝,毕竟,何塞平自从林将军去后便一直不愿与人凑热闹,也叫张东很不安心。不晓得能说什么,张东在旁静默不语。
“其他还有那些人去?”半晌,何塞平又开口道。
“就我、你还有齐瑞安。”
“没叫上邵将军?”
“他太忙,怕是没这时间。”
“那就一同去吧。”
“太好了,那就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