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qíng义无反顾执著的太傻,又无牵无挂奋不顾身的太痴qíng。缺少了几分随遇而安的旷达,却多了十分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
旁边未必看的清,却也绝对学不来。
刚才喝过的清酒此刻酒气缓缓上涌,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沈频真看著施回雪淡红色翕张的唇瓣,突然间很想吻他。眼前这个漂亮的人是他的,这个倔qiáng的人是他的,这个没脑子的人是他的,这个直xing子的人是他的,这个无邪的人是他的,这个杀人如麻的人也是他的。沈频真从未如此深刻的想要把一个人锁起来,藏起来,裹起来,关起来,锁在匣子里,藏在屋子里,裹在被子里,关在笼子里,随身带著藏著掖著抱著,寸步不离,只有这样才能让那颗开始懂得害怕他离开的心不再患得患失。
沈频真伸手抚摸施回雪的脸,感觉像摸一块水豆腐,chuī弹可破,两人站在这屋顶上,整个数顷的庄园,一房一木。尽在脚下。皓月当空,凉风习来,衣襟翻飞,发丝jiāo错,清辉洒落琉璃瓦,溅起点点破碎的星光。沈频真放柔了声音,像在哄孩子般问道:“好回雪,饿了吗?咱们不住这里了,你住我院子里。”施回雪似乎有些醒了,眼睛霎时间亮如流星:“你说真的?”
沈频真颔首道:“真的,不过我们先去吃饭。惜羽还在等我们呢。”施回雪突然停下步子,轻声问:“你喜欢谁多一些,那个人还是我?”沈频真叹道:“你们不一样,不能比的。”沈频真以为施回雪会生气,却见他欢声笑道:“这麽说来,你承认喜欢我了!”
沈频真愕然,随即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一个弧度:“傻回雪。”他感受到轻轻几声脆响,是脚步踏在琉璃瓦上的声音,随即一只修长而柔软的手握住他一根指头,沈频真眼睑微颤,觉得自己被握住的手指有些发抖,也许抖著抖著就会从钢筋铁骨化为chūn水,梨花院落的风花雪月,落英缤纷的柔qíng几许,在此刻朗月临风中悄悄说透。沈频真轻轻说:“乖,我们去吃饭。我介绍惜羽给你认识。”
施回雪握住他手指的手紧了一紧,他涩声说:“一定要去见他吗?每次你在我面前才刚刚对我好起来,只要到了那个人面前,马上又是另一个嘴脸,把先前对我说的好听话都忘了。”沈频真笑道:“怎麽会?有这回事?我怎麽不记得?”施回雪簇著眉头,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谁骗你啊。对了,我送你的五爪貔貅呢?”沈频真下意识在腰间一摸,却摸了个空,淡然道:“大概是回来更衣的时候忘了系上了,想必还在房中。”
施回雪几乎连鼻子都皱起来了:“怎麽能不系呢?明明是你跟我说江湖险恶。你不知道,我听过一种毒,任你无qíng无义的人,对施毒的人也会千依百顺,听话的跟小狗似的,他要你东便东,他要你朝谁发脾气便发脾气。你要戴上我的五爪貔貅,在他面前还能勉qiáng维持清醒。要是不带,我怕你连回雪都不认识了。”
沈频真朗声大笑:“我好怕。”
施回雪瞪了他一眼,顺著楼梯爬了下去,小声说:“走吧,吃饭吧。要记得你答应过每餐给我夹菜的。”沈频真哈哈笑道:“你不是小孩子了。”施回雪恨恨道:“我是。”沈频真抚掌大笑:“原来是个小鬼头,却不知道断奶了没有。”也跃下屋顶,领著他向惜chūn院走去,一路树影婆娑,云破月出,晚风送慡,夜昙争开,说不尽的畅慡惬意。
他们刚进惜chūn院,便见阮惜羽站在院中,独立中霄,翠眉轻蹙,淡淡说了句:“都过去吃吧,菜都冷了。”两人上前几步,却见阮惜羽伫立原地。沈频真蹙眉道:“惜羽,你不吃吗?”阮惜羽摇了摇头,风致动人的清俊五官中透出一股淡淡的清冷之色,他漠然道:“你们自在逍遥便是了,不必管我,我想chuī会风。”
沈频真柔声问他:“你等了很久吗?”沈频真见阮惜羽不搭理,浑不在意,上前执了他的手,叹息道:“你的手好冷。”阮惜羽抽手而去,几步回到桌前坐下。施回雪快走了几步,站在沈频真身後,yù言又止,最後叹息一声低下头去。沈频真恍若未觉的问:“你可是生我的气了?”阮惜羽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脸上满脸落寞:“这世界上人人都骗我,我原以为你不会。你说过心里只有我一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