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儒商_作者:江洲菱茭(107)

2017-07-01 江洲菱茭

  朱佑杭一盏茶都没喝完,宋临来了,进亭就叫嚣:“朱佑杭!……”

  “啪”一叠文书扔到桌上,宋临立刻住嘴,后半句卡在喉咙里出不来。捡起来扫了一眼,哈哈大笑,走过去指着印章问:“都盖上章了?我签个名就算注册了?”

  朱佑杭微笑点头,“暂时不能签你的名字。”

  宋临偎过去,吻着他的下颚呢喃:“你真好。没有你我肯定不能伸展志向。”

  朱佑杭搂住他的腰,微不可闻地叹息,“没有你我就没有家。”

  宋临摸摸他落寞的脸颊,轻轻印上嘴唇。

  朱佑杭垂下眼睑,唇角渐扬渐高。

  俩人一起挤在窄小的躺椅里,宋临握着他的头发扫拭他的脸,痒得朱佑杭哑然失笑,“博誉……”

  “嗯?”

  抚上腰侧,“我多长时间没见到你了?”

  宋临横了他一眼,“尽想些下流念头。”

  “谁说的?”朱佑杭极不认同地摇头,拉着他站起身,“来看好东西。”

  俩人进了一间小屋子,宋临被眼前的景象蒙傻了,僵在门口目瞪口呆。

  朱佑杭走过去,拿起小锤轻轻敲击,金属相撞绵绵余音久久回dàng。

  宋临顿时眼神清明,慌忙关门,几步赶过去,“哪来的编钟?你不想活了?私自铸造编钟是掉脑袋的罪!”拎起挂钩就扔,朱佑杭伸手接住放在地上,眼见他又要扔,急忙阻止,“西汉初年的青铜编钟,在陵寝里躺了一千多年,脆弱不堪。”

  宋临眨巴眨巴眼睛,“不是你造的?”

  朱佑杭好笑又好气,把他从编钟架上抱下来,“那边还有一排编磬。”

  宋临撞撞他,不怀好意地把他打量了三四个来回,“你还会挖坟?真看不出来,人才啊!”

  朱佑杭但笑不语,执小锤叩击编磬,如雨落苍石般清脆悦耳,“博誉,你听这是什么乐曲?”双手持锤轻轻敲打。

  静听片刻,宋临猛一跌,继而哈哈大笑,“‘十二红’!要不要我唱段《佳期》?”

  “求之不得。”

  宋临嘻嘻哈哈张嘴就唱:“……一个半推半就,一个又惊又爱……”

  得!西汉宫廷神圣的祭祀礼器被俩人彻底糟蹋了,简直就是亵渎!

  等唱完了,朱佑杭似乎不经意地说:“博誉,忘了告诉你,我父亲说金石乐器普通人家不敢买,叫我叮嘱你一件一件分开……”

  没等他说完,宋临大骇失神,“你父亲?”扯起一片伸到朱佑杭眼皮子底下,“送这东西到底什么意思?”

  朱佑杭促狭地眨眼睛,“你猜?”

  “我不要!”宋临想跑,慌不择路一脚绊在编钟上,身子一栽,朱佑杭赶忙拉住,摇着头戏谑:“礼尚往来嘛,这就相当于你叔祖送我的小锞子。我都收了你为什么不收?再说,一只钟上万两,哪有商人想跟钱过不去的?”

  宋临斜着眼睛蔑视他,“你们一家真是下了血本了!小的受宠若惊!”

  朱佑杭居然点头赞同,“博誉,我作为次子向来不受疼爱,从小吃不饱穿不暖,你看看我现在,形骸枯瘦面如槁灰,三十岁还不到就要吃苋菜补血了。以后就靠你从南昌府老家搜刮财产了。”抓起宋临的右手一击掌,“jīng诚合作,所向披靡。”

  “拉倒吧!”宋临大翻白眼,“你尽打马虎眼!”

  “收下好不好?尚书府入不敷出,卖了补贴日常开支。”

  你没钱?你一个管钱的户部大贪官会没钱?宋临都不想理他,“咔嚓”一口咬在他鼻梁上,朱佑杭拦腰抱起带进了卧室。

  第二天,宋临揣着文书回家让叔祖签完字直奔户部衙门,绕了一大圈掩人耳目,悄悄跑到后院,一眼看去空空dàngdàng,宋临暗想:他今天去刑部?

  尚书大人在哪儿?

  很显然,宋临猜对了,他正跟三角眼的刑部尚书对面而坐,展开一份参劾折子仔细阅读。

  三角眼笑问:“你打算怎么办?”

  朱佑杭把折子往桌上一扔,靠在圈椅里敲折扇,似笑非笑地说:“这是在帮我,苍天厚爱终生难报。”

  “哦?宋临都被参了,你还觉得是好事?小家伙得罪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