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儒商_作者:江洲菱茭(111)

2017-07-01 江洲菱茭

  小栓子模糊不清地“哦”了一声。

  朱佑杭目送俩人渐行渐远,举目遥望晴空,默默叹息。

  不多时,朱佑杭坐在大理寺卿对面,端着杯子凝视载浮载沉的碧螺chūn。

  大理寺卿笑问:“要不要到牢里探望一下小家伙?”

  朱佑杭一顿,“不了。”

  “你快点把他弄出去吧,牢饭一天就一顿你也不怕把他饿出病来。”

  朱佑杭苦笑,“他是个美食家,对吃要求颇高。他爱吃红烧鱼。”

  大理寺卿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大荤是断头饭,这事天下尽人皆知,只要你不怕把宋临吓着,我顿顿叫人给他送红烧鱼。”

  朱佑杭失笑,转过脸去。

  傍晚,朱佑杭赶到小胡同,刚进门就听见小栓子义愤填膺地嚷嚷:“气死人了!那个看门狗鼻孔朝天死活不让我进去,我把银子全塞给他,周围的衙役竟然上来哄抢。”

  朱佑杭在门口站定,另俩人猛然转过头来,齐刷刷地看着他。朱佑杭叹气,“博誉在大理寺监牢。”

  老头顿时魂飞魄散,“他……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个六品官难道篡位谋反?”(注:只有极其重大的案件才会惊动大理寺。)

  朱佑杭上前行礼,“叔祖,虽说晚生是户部尚书……”

  “啊?”“啊?”老头小孩惊讶地看着他,“砰”小栓子跪下咣咣磕响头。老头腿一软,朱佑杭急忙扶住,惊愕至极,“博誉没跟您说?我以为……我以为……”

  “尚书大人,求大人救救……救救……”老头连连作揖,朱佑杭慌忙还礼,“叔祖,您请宽心,晚生定然竭尽全力,丢官罢职也要保博誉平安无事。”

  叔祖激动万分,嗓子哽塞说不出话来。心中哀叹:是啊!大理寺的案件岂是儿戏?二品大员说不定也要搭进去。此人……此人……

  具体“此人”如何,老头感佩之至,却不知怎么表述。

  朱佑杭离去前一再叮嘱:“叔祖,兹事体大不可对外人提及,有人询问就说博誉外出公gān了。”

  老头频频点头,现如今对朱佑杭是言听计从。

  几天之后,朱家小厮匆匆赶来,刚想跪下磕头,老头一把拉住问:“朱大人有什么吩咐?”

  “宋老爷,快快到大理寺衙门画押jiāo罚银保宋大人出来。马车银子都准备好了,您老快走吧。”

  老头进屋拎了一大包银子赶忙上车,马车上空空dàngdàng,疑惑,问:“朱大人呢?”

  小厮扭过头来,“我家公子几天没合眼,倒在榻上起不来,大夫正在针灸。”小厮迟疑半晌,接着说:“宋老爷,小的是个奴才,本不该罔议主子,可宋大人确实该管管了,他受贿行商,还嫖jì……”

  “嫖jì?”老头大怒,一拳头砸在靠垫上,“小兔崽子,我打断你的狗腿!”

  一路颠簸进了大理寺,老头点头哈腰jiāo了银子,一个颧骨高耸的瘦竹竿递过一份文书,说:“按个手印。”老头刚蘸上红印,瘦竹竿漫不经心地问:“你有功名吗?进学进到哪一级?”

  老头的冷汗“唰”就淌了下来,“还要有功名?”

  “当然!”瘦竹竿摆摆手,“去找个有功名的来保他,要不然就关到刑满释放。”

  老头简直yù哭无泪,凄凄楚楚出来,望着门口两个大狮子发呆,自言自语:“我认识哪个有功名的?”过了一会儿,老头脚一跺心一横,“就找他!”

  马车路过罗赞家胡同口,老头就跟没看见一样,直奔尚书府。

  朱佑杭从病榻上起来,中读xué上还扎着根银针。老头看着他疲惫的脸色于心不忍,感激之qíng油然而生绵绵不绝久久激dàng。暗下决心:抽血拧骨也要报答他!

  当朱佑杭走进大牢时,看到的是如下qíng景:

  某招风耳一巴掌抽在宋临脑袋上,“得行乐时且行乐,一天到晚哭丧着脸就能出去?担心老人也不是这种担心法!早就跟你说过,你犯的那点儿罪最多革职,等着宣判就行了,都用不着过堂,那么多犯官谁想得起你?”

  宋临抱着膝盖默不作声。

  “有闷气就要撒,憋在心里迟早出病。过来,杀一局。我让你两个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