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儒商_作者:江洲菱茭(33)

2017-07-01 江洲菱茭

  宋临率先往桌边一坐,笑嘻嘻地说:“您老别忙了,随便吃点就行了。”

  果然很随便,萝卜gān加冷馒头。

  宋临大乐,偷偷扫视朱佑杭,没一会儿,失望地发现--朱佑杭居然津津有,味。宋临狠狠咬了口萝卜gān,冲老头喊:“老爹,赶明儿腌萝卜一定要放茴香。”

  吃完饭,宋临把碗一推,使劲想文词儿打发朱佑杭,正毫无头绪,只见朱佑杭站起来,向老头施礼,笑说:“多谢老丈接待。”老头受宠若惊,慌忙还礼。朱佑杭转脸笑问宋临,“公子打算何时,接待在下?”

  宋临一口闷气瘪,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你这头猪,你倒是会先下手为qiáng啊!

  万般无奈,只好领着朱佑杭进了自己屋,端茶倒水忙活了一阵,朱佑杭拉住他的手,示意他坐下,“这里很清净,你一个人住?”

  宋临没搭话,他正忙着关窗户,出门时忘记了,桌上的油灯里汪了满满一碗水。

  “靠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照顾难免有不周到之处……”

  没等他说完,宋临立刻转身,“天色不早了。”

  “嗯。”朱佑杭似笑非笑地点头,“脱衣服吧。”

  宋临身子猛然一栽,惹得朱佑杭展颜大笑,“脱官服吧。”

  宋临片刻都没耽误,三两下把衣服扒下来,裹了裹递过去,郑重行礼,“多谢公子。”

  朱佑杭拿着衣服完全没有要出门的迹象。

  宋临头皮直发麻,一个劲地告诫自己:这家伙连科考都能掌控,得罪不起……不能打他……千万不能打他!

  “博誉,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宋临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我想问的你不想答。”

  “不会,我保证,我定然知无不言。”

  “真的?”这句话问得懒洋洋的,可有可无地说:“我记得我好像在考庶吉士时jiāo的是白卷。”

  “哦?”朱公子惊讶之qíng流于颜表,“难道……那就是‘无字天书’?”

  宋临大怒,“砰”一拳砸在桌上,“姓朱的!”

  再见那个“姓朱的”,笑盈盈地走出屋子,带上门,“跟冷漠疏离彬彬有礼比起来,我更希望你生气。”

  宋临冲出去,朝他背影喊:“不管你是谁,我告诉你,我不是戏子!”

  朱佑杭一顿,缓缓转身,“我不明白,这跟戏子有什么关系?”

  “我在你家串过戏,确实行为不检,但我不是戏子,别以为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朱佑杭深深看他一眼,踱着脚步渐行渐远,“如果你是戏子绝对不会进户部衙门,你会待在别的地方。”

  “什么意思?”

  朱佑杭穿过院门,消失在雨夜里。

  宋临穿着衬衣衬裤,一遍又一遍地敲打火石,试图点着掺了水的油灯,也不知过了多久,手臂酸麻,宋临痛骂,一甩手扔了出去,“你这头猪!”

  第12章

  油灯始终没点亮,宋临坐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静听窗外疏雨滴chūn夜。

  远远传来打更的声音,宋临幽幽回神,往chuáng上一躺,“既然话已至此,我还有什么可顾虑的?我光脚的不怕他穿鞋的!”

  第二天,朱府小厮来送官服,宋临指着一处脱落的线头chuī毛求疵,“这是什么?你正处心积虑地陷本老爷于不忠,大明朝的颜面何存?你的居心何在?”

  一个大帽子扣下来,小厮吓得面无人色,双腿打颤,“砰”跪下来磕响头,万般委屈,“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宋临穿上衣服,一脸悲天悯人地往外走,“你可愿将功折罪?”

  小厮赶紧点头如捣蒜。

  “你老实说,朱佑杭是不是王爷?”

  “不是……”

  此话一出,宋临拍掌大笑,掏出俩大钱塞到他手上,“请你喝茶。”

  小厮看看俩铜板再看看宋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人真是六品的官儿?出手也太……太阔绰了吧!

  宋临乐呵呵地自言自语:“朱,也要分三六九等,你就跟卖寿衣冥币的二毛子一个样!”

  “啊?卖寿衣冥币?”小厮挠头,“可是,我们家老爷是王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