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儒商_作者:江洲菱茭(40)

2017-07-01 江洲菱茭

  这一晚上,宋临受的这份罪啊,翻来覆去睡不着,枕头硌得脑壳钻心抠肺地疼!

  一夜未眠,jī还在睡,宋大人却起来了,从枕头底下掏出罪魁祸首,把银票金叶子原封不动地夹进拜帖。天大亮时,笑着对主人说:“劳烦老人家退还此人,在下不认识他。”

  老头疑疑惑惑地接了下来。

  心病一去顿时轻松,宋临打着哈欠去衙门,半道上买了俩包子,一边吃一边嘀咕:“查账的果然是肥缺,我才上任几天啊,这帮送礼的就找上门来了,真是神通广大!”

  此后半个多月,隔三差五就有行贿的,宋临不胜其烦,偶尔回去早了,跟送礼的碰个正着,只好硬着头皮打着官腔跟他们天南海北地胡搅蛮缠,缠到最后不是自己神志不清就是他们被轰跑了,总而言之——一概不收!

  饶是如此,仍连绵不绝,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从此以后,宋临四更天就起chuáng,睡眠严重不足,进了衙门先补一觉。傍晚,宋大人一朝被蛇咬,生怕被朱佑杭逮到,散了衙他第一个冲出去,然后满大街晃悠,随便找点吃的果腹了事。

  几天下来,宋大人这新上任的户部六品主事,财没发成反而变得面huáng肌瘦。

  某天,宋临拐过假山,当头看见朱佑杭从正厅出来,宋临扭头直奔茅房。朱佑杭哭笑不得,长长叹气,提高声音说:“从今日起去刑部公gān,备轿。”

  宋临大乐,躲在墙角偷偷窥探,视线正巧跟朱佑杭撞在一起。

  朱佑杭招手,宋临只好出去,走到跟前时,周围空空dàngdàng,宋临顿时绷直神经,离着七八尺表面恭敬实则周身戒备地垂首站立。

  朱佑杭朝前走了一步,宋临立刻退一步。

  “这些天,你没吃饭没睡觉吗?”朱佑杭只得站在原地。

  “多谢尚书大人挂念。”

  “傍晚率先退衙是为了什么?”

  “家中……”

  “好了,”朱佑杭打断,“不用挖空心思编理由了,”向前走了两步,宋临大骇,抬腿刚想跑,朱佑杭一把抱住,宋临大叫:“你放手!”

  “我会放手的,但,不是现在!”朱佑杭抱着他进了正厅,放到椅子上,转身去关门,宋临弹起来逃到屏风后面。

  朱佑杭也不追,就近坐下,不紧不慢地说:“你现在的模样何止是苍白憔悴?告诉我,怎么回事?”

  宋临正四处找退路,没理他。

  “就为了躲我?”

  朱佑杭的话宋临根本没听清,他往后门挪了几步,“嗯”了两声。

  “不想回答没关系,我不打算qiáng迫你,”朱佑杭站起来,“我劝你别打开后门……”

  话音未落,宋临“哗啦”打开门,“砰”又关上,面无表qíng地转出屏风。

  “舍得出来了?”朱佑杭微微一笑,“不想见我,想不想见我的饭菜?”

  宋临瞪着桌脚天人jiāo战,一咬牙,“不想!”

  “这些天我会一直待在刑部,”朱佑杭打开门,“你不必躲着我了。”渐行渐远。

  宋临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头一阵没来由地惆怅,没过一会儿,宋临一肘子撞在屏风上,“神经!那叫以退为进!宋临,你小子别让他糊弄了!”

  十几天之后,宋临刚进衙门,一个跑腿的正在等着,急忙上前说:“张大人请大人去正厅。”

  上司召见,宋临心里忐忑不安,进了正厅,居然看见站了近二十个人,个个神qíng凝重,宋临往江秋身边靠了靠,压低了声音问:“怎么回事?”

  江秋低头侧身,贴着他耳朵说:“我也刚到。”

  正在这时,一人喊道:“尚书大人到。”

  所有人立刻肃穆屏息。

  朱佑杭在主位上坐下,“承蒙各位……”一眼看到宋临,朱佑杭一顿,慢慢端起茶杯,拿杯盖不紧不慢地掠茶叶,chuī皱茶水,又放下。

  底下大气都不敢出。

  朱佑杭侧转身子,轻轻地问左侍郎大人,“户部最近有新上任的官员?”

  “好像……没有吧……”老头快七十岁了,早就老糊涂了。

  八字眉急忙出列,“回禀大人,有一位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