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杭可有可无地点头。
“你很会为别人着想嘛。”
朱佑杭往椅背上一靠,震笑不止,“那次集体弹劾是冲着我来的,我上任伊始根基不稳,他们要给我来个下马威。我岂能束手就擒?”
宋临惊讶,“保全那些遭参劾的官员只是顺带?”
“我说过我的官品很卑劣的。”
宋临挑大拇指,“够自私!”
“从现在开始就要变成‘家私’了。”
“家私?是钱财吗?”
朱佑杭把碗一推,起身,顺便拉起宋临,边走边说:“我的后半辈子都会不折不扣地执行‘家私’原则。”
宋临“吧嗒吧嗒”直眨眼,“你的后半辈子就打算拼命贪污受贿?哎?你拉我去哪儿?我还没吃饱。”
“你不是想吃鱼吗?”
“我现在想听你的‘家私’歪理。别卖关子,快说!”
“可以!不过,你得先答应我,听完不准笑。”
“我肯定不笑。”
“唉……还是不说了,说了你也不会认同。”
“少废话!不是你教我当贪官的吗?只要我当着官,肯定跟你一起贪。你说吧,我认同。”
朱大尚书调过脸去,对月微笑。等的就是这句“我认同”,终于得逞了。于是说:“为自己着想叫‘自私’,为家庭着想就叫‘家私’。现在我有家庭了,当然要改了。”
“啊?这么个家私啊。”
朱佑杭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接着说:“我的家庭注定与众不同,不可能儿女成群,只能是两人相依为命。既然如此,我就是你的家,你也是我的家,我围着你转,你围着我转,互相旋转的结果是什么你知道吗?”
宋临第一次听到这种疯言疯语,傻愣愣问:“是什么?”
朱佑杭一指对面墙上避邪镇妖的符纸。
宋临一愣,“太极图?”
朱佑杭笑眯眯地点头,“我是阳极,你就是yīn极;我是yīn极,你就是阳极,yīn阳调和,家庭才能长治久安。你说如果缺了一极,yīn阳失调,会有什么后果?”
“得了吧!”宋临回味多时终于听明白了,“你不就是想把我绑一辈子嘛,我既然来了就已经下定决心了。”
“太好了!博誉,你做阳极还是yīn极?”
“阳极!当然是阳极!我是男的!”
“好。”
宋临以为他会反驳,居然听见“好”字冒了出来,实在太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宋临暗忱:肯定有yīn谋!
果然——
朱佑杭不慌不忙取下太极图,凑到他眼前,指着阳极里的黑点说:“那我就勉为其难做yīn心好了,是你的主心骨,很不幸,你得绕着我转。”
宋临被捉弄得一愣一愣的,揣摩多时终于醒过神来,一把扯掉太极图,“又占我便宜!九拐十八弯兜了个大圈子,就想叫我听你的,美不死你!”
朱佑杭展颜大笑,“你说你认同的,现在又反悔了。唉……这年头啊,人品真是不能相信。”
宋临都懒得理他。抬腿往回走,朱佑杭扯着手腕拽过来,“这边。”
宋临赖着不肯走,“我不去!我不听你的!”
朱佑杭gān脆拦腰抱住,带进了葫芦门。
眼前豁然开朗,蛙鸣阵阵,异香扑鼻,一轮明月高悬夜空,光华流转,如雾气弥漫般朦胧一片。
宋临问:“这是哪儿?”
“后花园。”
“来gān吗?”
“庆祝我们今天组成了家庭。”
“啊?”宋临意外,“在这里庆祝?”
朱佑杭故意双眉纠结,“你打算在哪儿庆祝?说吧,我肯定奉陪。”
宋临gān笑,“就这里!就这里!”
朱佑杭但笑不语,解开腰带脱掉长袍,顺手把宋临的衣服也扒了下来,支使他,“把鞋脱了。”
“不至于吧!”宋临目瞪口呆,“真在这里?”
朱佑杭脱了鞋子,看他傻愣着,催促,“快点,要我帮忙吗?”
宋临转身就跑,“我没这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