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说着,当真毫无顾忌地左拥右抱,由着少女们不依地撒娇撒嗲,粉拳绣腿带着三分打蚊子的力道向自己身上打来,又是酒来又是果,不亦乐乎。
轩辕这一番暗示,坐在伊祁左边的白衣少女捧了杯酒,凑上前。轻唱: “含泥燕,飞到画堂前,占得杏梁安稳处,体轻唯有主人怜,堪羡好因缘~~~”
她唱着,手上的酒便凑近了伊祁唇畔,莹莹玉手肤光胜雪,暗香微送,金扼臂、玉条脱,娇娆风qíng眩人眼目。
伊祁yù拒难拒,微红着脸喝下半杯,另半杯白衣少女突然收了回来,笑盈盈就着伊祁啜过的地方一口喝尽。
伊祁脸色更红,右边的朱衣少女却也捧了一杯酒,笑唱道: “红绣被,两两间鸳鸯。不是鸟中偏爱尔,为缘jiāo颈睡南塘,全胜薄qíng郎~~”
唱到薄qíng郎时,尾声拖得又软又腻又长,秋波直送少年星眸,简直甜入了心腹。这首比上一首更见露骨,伊祁不知是不胜酒力还是羞涩,耳际都微微热起。被朱衣少女这般捧着杯子,翦水双眸直揪揪地锁着,连拒绝的勇气都找不到。
若她们是些dàng娃yín妇那还好,伊祁至少可以一把推开。可是在场的少女们看起来便是高雅尊贵,有如好人家儿女们聚在一起chūn日踏青,自弹自唱,自歌自舞,娇媚无限,自脱俗流。完全无法想像他们刻下所在的竟是烟花之地。而这一白一朱二色少女,一个冷若冰霜,一个高傲娇艳,看来便像姐姐在向自家弟弟调笑一般,全无恶意,让伊祁怎也无法涌起反感。
当下红着脸又喝下半杯,朱衣少女却不收回,手一倾,酒竟泻向了伊祁颈窝,溅湿了他的衣领。
“你!”伊祁嗔怒,正要发作,朱衣少女笑吟吟地取出绢丝来拭了拭伊祁的衣领,顺便解开盘扣,笑道:“哎,奴家弄湿公子的衣服,这可怎么办才好?!不如公子随奴家入内,奴家寻些中衣给公子穿着,将这衣服洗净晾gān,再与公子换上,公子你说可好?”
“不不不,不用了,不用劳烦你。”这一换一洗一晾要几时才能走得了,伊祁马上拒绝了朱衣少女的好意。望了眼夜语昊,希望他为自己解围,不料夜语昊只是淡淡看着,根本不打算开口。
“公子啊,你真是不解风qíng哩~~~~~”朱衣女子说着,白衣少女在旁执着红牙板,曼声轻唱。
“玉楼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
柳yīn烟漠漠,低鬓蝉钗落。
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
已经不叫露骨了!
伊祁再也坐不住,只觉得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被二女架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吃gān啃光了,而夜语昊与轩辕也不像会帮自己的样子,当下虽觉没面子,但双臂一振,伊祁还是觉得贞cao第一,穿窗落荒而逃去也。
轩辕叹着摇了摇头,一拍手,少女们都静了下来。他看向夜语昊。
“昊啊,你觉得如何呢?”
夜语昊微笑着放下手中杯子。“他还这么小你就让人对他施展天魔咒唱,我认为是过犹不及。”
——昔年,佛陀释迦牟尼本尊座下十大弟子之一的“天眼第一”阿那律在祗园jīng舍往柯萨罗国的途中,曾受一女子以咒唱色诱。阿那律引动佛陀以十万八千法门不二相而方得以解危。
那女子所唱,据传便是天魔咒唱的原始之音。
这朱白少女自也不是一般歌jì,而是神仙府酒色财气四部里色部的七色云霓——红衣脱尽芳心苦·芳心,还有满宫明月梨花白·明月。
上古之技,莫怪以伊祁的根底及聪慧,竟也无法挣脱二女诱惑,幸好他年岁尚幼,灵台清明,听了只觉不适而未有其他反应,发觉不对时便逃开去。
轩辕耸耸肩。“耶,朕可是十岁时就被九王叔带来试验过了,难道那时的朕就不小了么?唉,身为帝王之家,如何拒绝诱惑一事,可比你们无名教多出百倍心力——至少你师父不会带你来这烟花之地学习如何拒绝美人靡音吧。”
……这种传统!
夜语昊无言相对,手按着扶手便想起身离去,不料他双手方按上,厚实的扶手上突然弹出了两道钢箍,紧紧扣住他的手,同时腰、腿处全都被钢箍箍紧。
“轩辕!”
轩辕笑嘻嘻地遣走了室内的少女们,走到夜语昊身边。“昊啊,你让朕平白忙了这么久,空渡了如许chūn宵,倒说说该怎么偿还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