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笑眸光闪动,瞳孔收缩,看到火盆上灼着的烙铁。房内很暖,他却感觉无比的冷。
步吟用gān布擦着君笑后背,觉得差不多了,下chuáng去拿起烙铁。其实那倒也不是普通烙铁,像是大号印章一般,材质乌黑,在火光下竟然显出奇丽的光泽来。
君笑闭上眼,全部jīng神都落在了后背上,等待残忍的对待。
「乖,不要动。」步吟轻声说,猛地一落,炙人的烙铁落在君笑背脊上。
君笑只觉后背灼痛火烧般蔓延开来,巨大的疼痛和火热压着他,使他几乎连呼吸都没了。
他张着口,却叫也叫不出来,癔着一般。偏偏身体还不能动弹,痛得只想挣扎,挣得手脚紧束处被绳子勒出红痕来,可见挣扎用力之猛。
步吟连忙把他手脚松开,也不敢把他翻过身来,微扳过他的头吻他,大口空气落入他口中。
见君笑可以顺利呼吸了,步吟侧身抱住他腰,吻着他后背上刚被灼过的部位:「你带着我的印记,君笑,你是我的、是我的……」
君笑发出一声痛哼,细碎的吻落在格外敏感的肌肤上也会引起深刻的痛,他心中模模糊糊的想:印个印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这男人真当自己是他家牲口了吗?印个标志就跑不了了吗?
步吟被他这声痛哼惊醒,连忙下chuáng拿湿布巾来,慢慢碰触着烙印的部位,君笑痛得闷哼。步吟另一只手伸向他口边,分开他的唇:「痛就叫出来,咬我也成……」
君笑本来咬着唇,被他这么一分,狠狠咬向他手指。
步吟只觉君笑咬得极重,手指痛得彻骨,挺着不收回。有瞬间的疑惑为什么君笑力气如此之大,随即想到人在极痛的时候一般都能使出隐藏的力气,然后忙着处理烙印处肌肤,擦拭、上药,也就把这疑惑忘了。
君笑却没有忘记。烙印印在他左肩上,肩胛中央,正是左天宗xué处。
君笑练武心法与常人不同,功力从气海起,故比一般人低了几分。
这些日子功力被药封在经脉之内,无法运行,此刻天宗xué一股热力行来,便如一名武林高手将内力注入一般,热气蔓延,上到曲垣、肩井,然后聚在大椎,下到陶道、身柱、神道、至阳,最后到脊中。
被封的内力里应外合,迎着这热力向外冲着。君笑痛得意识朦胧的同时想,这一次,沈步吟当真是做了蠢事。
于是君笑在步吟不停照料之下晕了过去,小心封住泰半已能自由活动的内力,以免步吟发现。
由于必须卧睡,君笑感觉十分不舒服,也不曾睡熟。朦胧中知道有人侧抱住自己,不停地说:「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就算上天入地,我也不会放你逃开……」
君笑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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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来却不见步吟,君笑勉qiáng起身,在衣冠镜前拿着小铜镜照,见后背上肩胛中殷红一个「吟」字,写得倒是极潇洒。
他心中怒极,想只有犯人才受黥面之刑。稍早时大户人家在家奴身上印上家徽,到了奉天王朝,开国皇帝禁了这无理之行,黥刑虽仍在用,也极少施行。这么做,和给牲口印戳,又有什么不同?
他讽刺想着,是不是他如果逃了,沈步吟还可以下令沿路搜捕左肩上有刻字的男人?
这男人着实可恶至极!
字印在左肩上,左手够不到,右手手腕全然无力,触都触不着。
正想着怎么把这字弄下去,门开了,刘三闯进来。
见他站在地上,刘三慌忙拉他躺在chuáng上:「楚六公子啊,求求您乖乖躺chuáng上吧,光脚站在地上最易着凉,您以为您现在身子是怎么的?」
说完拿出一堆药来给君笑上,君笑怕他发现自己已经恢复大半内力了,完全不敢轻动。
他内力虽然能聚起不少,但论起功力,最多也就是比眼前这刘三高出一些,这沈庄藏龙卧虎,他不能擅动。更何况他现在只余单手单脚,就算功力高,还不是任人摆布的份?
见刘三脸上隐有忧色,君笑若无其事问道:「刘三,庄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刘三深深看他一眼,叹了口气:「楚六,我一直不明白你有什么魅力,竟然让庄主待你如此。」
君笑想,我也不明白,而且巴不得他别这么待我。
刘三又道:「其实庄主虽然有时冷血,却并不是当真不分是非的人……他当初对你施以酷刑,实在是因为你来历可疑。其实庄主让我们查你之前,我们就早留意过你,但你身份来历几乎毫无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