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笑伸手点他xué道,再环顾四周,却见无数双眼睛盯住了悠然。
不能……不能让他出意外。君笑从怀中拿出金创药给悠然,把他拽到身后,面对满厅的人。
「大家都是武林同道,我也知你们慌张。但悠然剑是灵山弟子,你们此刻伤了他,定会后患无穷。大家忍一忍——」
「后患如何我们现在已经管不了了!」便有人兵器出鞘,对着两人要出手。
君笑掩着悠然,拔出剑来,「你们自称侠义,却为了一己生死做出这等事来——」
悠然见君笑为自己对他人刀剑相向,心里极高兴,怕君笑跟人动手伤到,于是道:「笑,你不要和他们打了,我有办法解毒。」
他站到人前,众人之中也有人未喝酒,悠然吩咐下去,「你们去取一碗清水来,要快。」
马上有人拿来碗清水,悠然伸出手,把手腕放到碗上,鲜红的血沿着碗沿流下,和在清水里,瞬间蔓延成粉红色。
直到一碗成了深粉,悠然吩咐:「中毒的,每人拿个空碗,自己来分。我分的足够解毒,谁要多拿,其他人就会不够。」
他这么说,众人恨不得蜂拥而上,谁都想抢第一个。
悠然冷道:「我叫到谁才可以上来,万一这碗被你们弄洒了,我可不会再流半滴血救你们。」
众人也当真不敢上前,君笑的武功他们大多清楚,何况此刻中了毒也没多少力气。悠然开始叫人,却是按照平日众人对君笑的态度来排的。
对君笑好的人他便先叫——当然,如曲宁远这样好得过分的,悠然却不叫了。君笑心中本就是先人后己,也未觉不妥。
如此半晌,大多人都饮下去,君笑只觉眼前一黑,身体内泛着疼痛,反手抓住悠然。悠然连忙转身,把碗放到地上,手腕在唇边一掠,对着君笑便吻了下去。
君笑傻在当场,口中微腥,是悠然的血。他脸色变得血红,当着诸多武林人士这样,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绝不能想像的事qíng。片刻醒过神来,君笑把悠然推开,看都不敢看向其他人。
悠然笑得贼,再回头看地上那碗,众人互相牵制,竟然没人敢上前拿。
悠然拾起,叫了下一人,然后在君笑耳边轻道:「笑,你害羞什么,就凭这些人今日丑态,谁敢说你半个字?」
君笑侧头,心道灵山好大名头,怎么出了这么个随心所yù、满身邪气的弟子?然而头疼之中也真有些羞涩,纯粹的害羞。
再过两炷香时间,毒尽数解完,最后拿到的人是聂启之。和一些苦苦恳求的人不同,他虽倒在地上,却没有半句服软的话。
君笑欣赏他这xing子,悠然却只是翻白眼:「倔qiáng也有很多层次的,他算什么,比起你差远了!」
君笑斜他一眼,和宁远说话去了。
这次中毒非同小可,弄桑堂防范得严,下毒的定是堂内之人。众武林人士向来远庖厨,白华文却也查不出堂中jian细来。
如此耽搁了两日,悠然对君笑上下其手,一副恨不得把他拖chuáng上的样子。两人那一吻虽无人提起,毕竟人人都见到,看他二人的眼神也都有些怪异。
君笑并不太在意其他人对自己的看法,悠然更是除了君笑其他人都满不在乎,只是君笑对qíng事本就退缩,此时更是不好意思。
悠然知道这事急不得,也不bī君笑。
下毒之人没有查出来,苏州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过了江都,江沪一带有海贼出没,据说是影门。朝廷已经下令出兵剿匪。
影门毕竟是武林门派,又仗了海上势力,朝廷竟然也拿他们没办法。江沪地形偏狭,军队开不进去,影门中人武功又高,沿着江沪一带山陵埋伏,夹击朝廷军队,打得王军连连败落。君笑和宁远等人商量过后,决定马上赴江沪援助朝廷军队。
君笑由此与晓菡道别,晓菡求他带自己一起,言道自己定然不会拖累他,君笑只是摇头。
「晓菡,我们这是要去对付反贼,现下江南水路山陵几乎都是反贼势力,着实难以应付。我连自身安全都不能保证,你一个弱女子……」君笑劝她,「我会在宣州找可靠的人照顾你的,你不要跟着我们冒险。」
「君笑,就算你不让我去,可我被林公子赎身,我跟着他去总可以吧?」晓菡问道。
君笑失笑:「他绝不会让你和他走的。」
「因为你们在一起?」晓菡挑起眉,秀丽的脸露出有些不相称的犀利表qíng,「他给我赎身是为了你吧?你说我只是你的妹妹,是因为他的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