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英,有人下药。”裴陵不知道刘时英有没有料到这个事qíng,但看大部分的中、下级将士都头重脚轻,他猜刘时英也估计错了这步。
“该死的。”刘时英伸手叫过刚刚在裴陵身旁的武将,吩咐道:“你先带大家离开,我带领清醒的人率队抗敌。”
那武将点头,却在刘时英转身的瞬间突然出手,拔刀架在了刘时英的脖颈上。
“时英!”裴陵大惊失色,方才他并没有听刘时英说这个武将跟定边王勾结,因此没有留意这个男人。但见刘时英的诧异表qíng,也明白过来,刘时英也不知道此人是内jian。
“裴大人请不要乱动。不然我这不长眼睛的刀或许就会伤到刘大人。”那武将一声呼喝,大帐中的人迅速分为两派。一派是跟刘时英一样错愕的将官,另一半则是刚才清醒或佯醉,但现在抽刀威胁住同伴的人。
“你们反了,竟然敢如此对待朝廷命官。”赵东与那将官打得难分难解,被pào声打断后颇为不快。此时见变故陡生,立刻勃然作色,大声斥责那名挟持刘时英的武将。而让他想不到的是,刚才跟他比武的那人不仅没有帮他,反而趁机将他制住,又三下五除二绑了起来。
“你们这是谋逆。”裴陵冷笑,他刚想动一下,那挟持刘时英的武将便发话道:“裴大人,我听说过你也曾在边关效力。既然同为武将,想必也知道这种qíng势下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张坤,你现在放开我还来得及。”刘时英见裴陵气得眉毛倒竖,便转头对挟持自己的武将道:“胡人袭营,你们里应外合,这样的罪恐怕不是你们承担得起的吧?定边王他老人家花了多少钱买通你?”
“王侯将相,岂能单论门第出身?天下大变后,自然能者居上位。刘将军,你快号令兵士们放弃抵抗。只要王爷得手,你的前途不可限量。”那叫张坤的武将把刀往刘时英脖子里又压了压,bī出些血丝。
“你是让我为了自己的前途,把兵士送入敌人的虎口?”刘时英冷笑,指着大帐外面道:“你不是不知道我治军的严格。我既然已经下了命令,自然不会收回,而那些兵士即便看到我的尸体,也依然会完成我的将令。”
“嘿嘿,刘将军,大丈夫顺cháo流而动。我先不杀你,也不杀他们,等战事结束,我将你们jiāo给王爷,看他如何发落你们。”张坤指点大帐里的几个叛逆的同伙将一众官员绑了。裴陵看刘时英被刀架在脖颈上,也不便反抗,就任由那些人拿绳子将自己捆了起来。几个文官见裴陵没有反抗,便都骂裴陵没骨气,还斥责张坤大逆不道。早就被绑起来的赵东也叫嚷不止,说要杀便杀,誓死不会背叛皇上等等。
张坤被几个人闹的心烦,他给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就上去给了那几个文官与赵东每人几个嘴巴,打得他们再也不敢言语。
裴陵对那几人的愚蠢做法不屑一顾,他小心解开袖口内的一个结,掏出里面一直藏着的刀片,又看了眼刘时英,用当年玩笑般排演过的暗号表示自己能割开绳子。刘时英眉毛一挑,对自己那些同样不说话,但都蠢蠢yù动的将官们道:“大家不要急。张将军自然会给大家一个jiāo待。”
“是啊。呵呵,刘将军,你果然大度,这个时候还心平气和的。”张坤听到远处又是几声pào响,嘴角的笑纹更深。长久以来,定边王一直往军营中送礼,结jiāo诸位将军。他便是其中受惠最多的一个。虽然与刘时英同是平民出身,但他一直担任副职,每次升职都被高官子弟替代,所以深觉被埋没。定边王也看透了他这点,就借他的手贿赂一些中下层的将官,把自己的势力渗透入边关的驻军中。此次裴陵来边关,定边王也猜到新皇的目的是什么,便索xing先下手为qiáng,率秘密招募的私人军队与被刘时英打败的胡人部落联盟,在裴陵到这里的第一天袭营,与军中被买通的将领们里应外合,计划击退刘时英的人马后,以张坤他为大将军,从边关起兵,挟重兵迫使新皇承认这里是独立的藩镇,并割一些土地送给胡人算成这次的答谢。
火pào是送给胡人的,进攻的路线也是双方拟定的,再加上营中一些叛变的官兵,这一切可算是拥有了八成的胜算。在战事上,有打个平手的把握就值得一博,何况这样好的机会。张坤看着刘时英神闲气定的模样,便走到刘时英身边蹲下,在刘时英耳边低语道:“刘将军,你不要妄动,这些人的命可就把握在你手里了……你和当今皇上的关系一直很“密切”,不知道你这次背叛他,他会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