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嫁到王家后,我还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呢?”
“见琛何出此言?”
“子高,你是聪明人。自当知道,以如今qíng势看来,天下只在我父与王僧辨二人之间。到最后,不是我父灭了王家,就是王家灭了我陈家。而不管他们谁胜谁负,嫁过去形同人质的我,能活多久?”
满不在乎的笑笑,陈见琛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我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嫁给权贵,充当父亲的一只棋子。运气好时,或会自然终老;运气若不好,我陈见琛就少活几年--嫁给王家或是别家,终是殊途同归。”
!
我震惊,为这女子的冷静聪慧。
见琛笑,“别摆那么吃惊的样子,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
“子高身为旁观者,能够看清自是不足为奇。而见琛身为局中人,却能冷静看透,且还笑谈一切,怎不叫子高震惊?”我长叹,“见琛,你该身为男儿身啊!”
“是啊,我若身为男儿,自当闯一番功业。可是,我只是一个女人,我的世界只能局限于后院那一方小小天地。所以……”
没待她说完,我接口道,“所以,你只能以放làng形骸发泄自己对命运的抗争!”
妙目深深凝视住我,“子高,你倒是个知音人。”
我紧紧拥住她,见琛,见琛,可怜不幸的见琛,如此笑谈自己生死,冷静看着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向必然命运。这样的女子,怎叫人不心生怜惜?
……
“子高,子高。”耳畔传来见琛满怀笑意的声音,“醒来啦。”
“别闹,让我睡。”翻个身,准备继续梦周公。昨夜与伊长谈一夜,天明时才入睡,这女子,怎的jīng神如此好?
“子高,你本事可真不小。”见唤我不醒,见琛只好自言自语,“你在我这儿不过停了四天,五哥却已经把整个城里翻了个遍。”
五哥却已经把整个城里翻了个遍?
见琛的五哥?
咦,那不是陈茜?!
睡意顿消,蓦地坐起来,映入眼的,是见琛那笑意盅然的脸,“这时节陈府上下早闹得jī飞狗跳。据说五哥每天bào跳如雷,直直追问你去了哪?找到没有?”
我失神。他,还记得有个韩子高?还会找我?不是早有新人取代我了?
“你,可是想回去?”见琛轻轻问我,声音中流露出太多不舍。
回去?
回去gān嘛?
看他与新欢过蜜里调油的好日子?
“谁管他?”伸手拥见琛入怀,“怎么,想走赶我走了?”
“才不是!”投入我怀中,贪恋的手缠上我的腰,见琛愉悦的笑,“除非你自己想走,否则我才不要你离开!--就算明知只是片刻欢愉,但,能多聚得一刻,便是一刻。”
“好,”我轻轻应道,“子高便陪足见琛七日。七日过后,若见琛仍未对韩子高生腻,那子高一有时间便来陪见琛。直到见琛出嫁。”
她灿笑如花,“说定了?”
“说定了。”
七日过后,我回陈府。
一路上,我认真思索着见琛的提议,“子高,横竖你不过是五哥的侍卫罢了,又不是他府中身分明确的什么人,不如就搬过来和我同住……”
搬过去和见琛同住?
倒是个不坏的提议。伊这样的女子,怎不叫人意乱qíng迷?
除了怜惜,对见琛,我知道自己还有一种更深的感qíng……
刚到陈府门口,守门的侍卫一见到我,便有几个飞身上前围住我,生怕我跑了似的。另一个则立即往里跑,想来是去通风报信了。
片刻之后,陈茜飞奔出来,一路跑一路嚷,“阿蛮,这些天,你跑哪里去了?”
满脸欣喜的他将我紧拥入怀,却在下一瞬间勃然大怒,“你居然跟见琛勾搭上了!!七天来我心急如焚四处找你,你倒好,沉醉在温柔乡中不可自拨!好你个韩阿蛮!!”
对于陈茜知道我的去处,我并不惊讶。这七日来,我无数次与见琛耳鬓厮磨、颈项jiāo缠,身上怎会没染上她的熏香?--见琛身上的异香实在太独特,任何人只要闻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又何况这是自幼与她一同长大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