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掌看着手上的泪,他了悟出声,“原来,你是会为我流泪的。”
手,离开了我的头,推开我,那人自己走进屋中。
心上涌起失落,为什么都不愿抱我一下?我点你xué,你就气得这么凶?
跟在他身后,看那人放下灯,坐在椅上,再度抱着他,轻轻说道,“不要不理我。”
“你要我理做什么?”他淡淡道,“你不是只要有你的见琛就够了?”他的语气平淡得很,但我却深知,这种时候,他的口气越是平淡,心中就是越恼。他还在生我的气!
“今天晚上不要跟我吵,好不好?”我疲惫的要求。今天一天,我qíng绪波动太过严重,忽大喜,忽大怒,忽大悲……如今,我实在太累,再没有jīng力做任何事。如果他仍要跟我算帐,我不知自己会说出些什么话来,然后伤了他,又伤了自己。
可能是看我脸色实在太差,那人于是不再跟我计较,却也不再语言,抱起我,将我放到榻上,然后自己也躺了上来,和我并排而卧。
他没有开口,我也没有说话。
“我今天,非常非常生气。”
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说话了,黑暗中,他的声音竟似带了几分愤怒,几分恨意,“今天你竟为了别人点我的xué。--你有没有为我想过?我是如此的信任你,从不对你设防,而你……”
“对不起,是我不对。”抱住他,把头埋在他胸际,躺在他宽厚的胸膛中,我竟有了种终于停泊归岸、不再飘dàng的感觉,终于觉得安心。
“……”可能是没料到我会如此坦白的承认错误,一时之间,那人没有开口。
他沉默。半晌后,他缓缓说道,“阿蛮,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我真心承认,“再没有下次了。”
“……”
又过了很久,他沉沉说道,“在你点我xué那一刻,我心里极其愤怒,--你背叛我!阿蛮,我没对你设防,你不能如此滥用我的信任啊!”
这个疑心深重的男人从来都不对我设防,我知道今日趁他不备点他xué一定伤了他,却没料到会是如此之深。今天若我硬要去见见琛,他也拿我没办法,可我偏偏选择了最错误的法子,伤了他。确实是我不对。那时太过愤怒,又挂着见琛,还怕他对见琛做了什么,所以完全没有体谅到他的心qíng。我的行为,对他而言,实际上就等同于背叛--利用他的不设防,背叛了他的信任!
轻轻吻着他,我连连致歉,“对不起,对不起,再没有下次了,再没有了!”
他不语。
很久以后,他开口了,他告诉我,“阿蛮,你知道吗?在你点我xué的那一刻里,我心里竟起了qiáng烈的杀机!--杀了你!杀了你这个背叛我的人!所以被制的xué道一解开,我就让侍卫全撤了,把屋里的灯也全灭了。这样你回来时一看到这qíng景,一定会以为我遭了什么不测。我想看看:看到这一幕时,你,会有什么反应?……阿蛮,如果不是你回来见此qíng景方寸大乱,处于疯狂状态,我根本不会现身,这上下,你,也许早就死了。就死在我手上。”
“你扑进我怀里抱着我的时候,我的手就抵在你的百会xué上,那时只要我掌力一吐,你就死了。可是看到你那欣喜若狂的样子,就再也下不了手……”
一声轻叹后,他继续说道,“看到你的眼泪时,我感动了:向来坚qiáng的阿蛮竟为我掉泪了。再一回想到你先前那副狂乱的样子,我明白,你不是不在意我,不是不爱我,--你把我看得是如此之重啊!阿蛮一向是最理智、最冷静的,做什么事都能清醒观察后再做分析,最后得出对自己最有利的结论后再行动,而为了我,你竟什么也不顾了,——不顾房内可能会有伏兵,不顾己身安危,--我知道,只要事qíng一旦涉及到我,你就只会为我着想,那年也是这样,不顾自己安危,为我挡了那一剑,那年还是如此,为了我,自己只身于乱军中闯dàng……于是,什么杀机,什么恨意,全都消失殆尽了。只是仍然生气,气你今天就这样待我!”
“阿蛮,别的人背叛我,我可以冷静算计,在他完全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再随手除掉,而对你,却完全做不到。一遇到你的事,我就乱了,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