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十六岁那年,我跟了陈茜,随他起居出入。自初次伴寝之后,夜夜chūn宵,逃脱不得。
既然不愿也不能离开,那当然得把手中所有变多变大,才对得起自己。
于是,夜里我妖娆多姿,柔媚承恩,是男人最为满意的xing奴;白天我恭敬谨慎,勤于侍奉,是男人最为贴心的侍从。
渐渐的,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那男人都少不了我--我观察、揣摩他得太好,以至于他一皱眉、一抬眼、一个微笑、一个眼神……分别代表了什么意思,只有我能正确理解,并做出最适当、他最需要的反应。
陈茜聪敏过人,jiāo待事qíng常常只说要点,往往常人仍在思索中,生xing急躁的他就已在不耐烦的索要答案,索要不遂,自然少不得会大发脾气。他一发脾气,旁人被他一吓,脑筋更转不过来。因而他常骂身边人太笨,区区一桩小事也反应不过来。
直到我的出现。
不论陈茜说什么、做什么,我都能迅速反应,及时配合,并能大胆提出自己的意见看法,而我的意见与看法,往往与他不谋而合。
自然,他一天比一天更需要我。
与此同时,我注意处理好与周围人的关系,很快的,韩蛮子成为陈府之中最受欢迎的人物,丫环小姑娘们喜欢我当然不用说,就连男人们也乐于跟我接近。
至此,我总算是站稳了脚。
一次侍寝后,神清气慡的陈茜问我:需要什么奖赏时,我立即告诉他:我想跟侍卫们习武、练骑she。身心舒畅的陈茜答应了,只是却提出:这必须是在不影响服侍他的前提下进行。我利索答应。
从那以后,我日日抽出时间随武士们习武,只是时间实在太有限,--陈茜总要我随侍左右,难得离开。只有在陈茜睡下后,我方有自由支配的时间--每天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能习武。自然,我睡得极少,往往才闭上眼,没多久,又得起身。
那些日子,太累,太疲倦。我只告诉我自己: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阿蛮,你必须坚持!
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过了一年,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如常的随陈茜处理完大小事务后,我服侍他进晚膳,突然间,我觉得天昏地转,朦胧中,似有人大声唤我,我却无力理会,只觉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陈茜身边。
大惊!!
陈茜生平最恨与人同chuáng共枕,不要说连我在内的众侍寝、他的各房小妾,就连他那位正室夫人沈妙容,也从未曾享受过与他共枕到天明的殊荣。平日里,合欢过后,不是将承恩者遣送回房,就是他自行起身。他的寝室,从未有人与他完整的度过的一个夜晚。
扫一眼四周,周围的布置提醒我正身处陈茜寝室内。略一思索,我明白我先前可能是昏过去了,再一想,我认为定是陈茜在我昏迷后将我安置在他chuáng上。--除了他,谁还有这般大的胆子敢做如此安排?
他这样做,代表了什么?
沙漏显示,此时已是丑时一刻,平常的这个时候,我正在习武。
轻轻挪开他放在我腰际的手臂,我起身--我要去习武!不能松懈!每天绝不能因任何理由而中止!
打完一套拳后,胸闷气短的我靠在大树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刚才昏过去了。”一把清朗声音传来,“大夫说,是因为长期劳累,休息不够所致。”走到我跟前,陈茜问,“不舒服是不是?呵,本就疲累的身子哪里能又如此劳累?”一把将我抱起,走回房中,放到chuáng上。
他仍躺在我身边,霸道的命令,“给我继续睡。”
“……是……”
“为什么这样?”黑暗中,他的声音传来,“白天忙碌,夜里还让自己如此cao劳,你每天至多也就休息两个时辰。那时你要习武,我以为不过是一时兴趣,就随口答应了。谁知你却认真坚持下来,一做,就是一年多。你当真就对习武如此感兴趣?”
“无关兴趣不兴趣。”我平静回答,“那只是必需。习武,能让我变qiáng。变qiáng,能让我免遭他人欺侮,甚至让我有能力去欺凌他人。”
他震惊!
我继续告诉他实话:“在这样的乱世中,本就容不得弱者。弱者只有备受欺凌。而我,不但是弱者,更是一个美丽的弱者。我太美了!这美丽会给我惹祸添乱。我必须得保护我自己。因而,我必须变qi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