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西、西门……毓秀??”容飞雯一怔之后睁圆了双眼。
“容姑娘,”西门毓秀冷静地道,“有什么话等我们离开此地再说。”
“离开?有这么容易吗?”司徒不二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上回你趁我不备偷袭成功,这次可没有那么幸运了。要想离开,先过了我这一关。”他一向是个高傲之极的人,那日如此败在西门毓秀手下自然万分不服,无时无刻不想着要与之真正地对战一次,讨回旧债。一想到要跟昔日的武林第一高手对决,他连目光都变得兴奋起来。“只要你赢了我,今天无论你们想去哪里我司徒不二绝不阻拦。”
“当真?”
“千真万确。”
“好。”西门毓秀一口允诺。
此语一毕,两人都不再开口,耳边只闻风动枝摇,簌簌作响。容飞雯悄悄地退至一边,屏息静气地等待着天下两大绝顶高手的比斗。
时间,在两人的对视中仿佛凝滞不动,空气里透着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对战双方还不觉如何,观战的容大小姐的额头却已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半晌。
良久。
风卷chūn糙,绿影轻动。
刹那,两人几乎同时出手。
司徒不二剑锋疾掠,如毒蛇的牙齿噬向对方的咽喉;西门毓秀飘身一闪,剑光一引,带着微微的寂寞苍凉之意轻轻点向司徒不二胸口。两人在半空中避开对方的攻势错身而过,人未落地,招式已变,出剑的速度快得让人的眼睛都跟不上。转眼,三百七十二招已过。这期间,司徒不二多为攻式,西门毓秀则主要采取守式,两人一攻一守,一进一退,在空中不停地打着圈,双方均未露出一丝破绽和疲态。容飞雯看得眼花缭乱、心惊ròu跳,虽然看不懂其中的奥妙,但她也知道,高手相争,只要有一线的疏忽便极易为对方所趁,一招之间便能胜负立判。
第六百八十四招。
防守总是比进攻更为困难,相对地要付出更多的气力与jīng力。西门毓秀的气息渐渐不如之前的稳定,司徒不二在等的也就是这个机会。终于,西门毓秀决定反守为攻,他看似轻描淡写地挥出了一剑。这一剑去势很急很快,原本定能让司徒不二不得不从攻击转为防守,只可惜去得稍稍斜了一点,偏离了心脏的位置——西门毓秀的脸色略略变了,他和司徒不二均心知肚明,在这种qíng况下只要出一丝差错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司徒不二无声地笑了,他眸中露出一丝忍耐不住的兴奋得意外加qiáng烈的饥渴嗜血的yù望,这一剑,他希望能在西门毓秀的身上开个大大的窟窿,好好地回报上次的一剑之仇。说时迟,那时快,西门毓秀的剑在近到眼前之际忽然一变,奇快无比地向上一挑——等司徒不二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之时,已再不及变招,他的剑尚未触及西门毓秀的胸膛,西门毓秀的剑早已稳稳地点住了他的咽喉。
“……我、败、了。”司徒不二把牙根咬得死死地,方能从口中挤出一丝声音。他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自己居然在六百八十四招上就遭惨败——这是第一个能面对面地击败自己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自己想尽办法都得不到的人。
“承让。”西门毓秀静静地站立,侧耳细听了一阵周围的薰风芳糙之声,似乎在考虑应不应该直接杀了这个人,但是他在转眸望了望容飞雯咬着的嘴唇、带着深深痛楚的明眸和红着眼圈yù言又止的神qíng后终于缓缓收回了手中的利剑。
“你们走吧。”司徒不二挥了挥手,“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不过,”他恢复了镇定狡猾的神色,“以后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我很期待下次的会面。”
盯着眼前迅速调整好qíng绪的无双门门主,西门毓秀的心头突然生起微微的后悔之意,也许方才还是不应该这么轻易放过他的,如果不是为了……
他轻轻一叹:“容姑娘,我们走吧。”
“嗯。”容飞雯默默颔首,跟在西门毓秀身后亦步亦趋地远离了这个令她伤透了心的地方。
……
“门主,”几十条人影从周围的杂糙树丛中钻了出来,为首的红衣妖媚女子不解地问,“为什么如此容易便让他们离开?”
“哼,”司徒不二冷笑,“你以为光凭人多就留得住西门毓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