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宜早不宜迟,这里jiāo给我们。”裴瑾笑。
董菡还有点不好意思:“唉,人手不够,老板亲自出马。”两只手和绿芽的人都是一个人掰做两个再用,她一走,排好的咨询全都得摊在别人头上。
“还有老板娘。”裴瑾才不在意,能陪鱼丽出来走走,他求之不得。
鱼丽纠正他:“现在还不是。”
“不要在我心上再捅一刀了。”裴瑾叹气。
鱼丽抿着嘴笑:“是你教我的,琴瑟友之,钟鼓乐之。”
“我知道了,你怕嫁给我以后,珍珠变成鱼眼珠子,待遇一落千丈。”裴瑾笑了。
“是啊,可是,我又想要你娶我。”鱼丽也有点烦恼,“世间安得双全法?”
裴瑾不去点破:“你猜猜看。”
鱼丽细细观察他的表qíng,过了会儿,嗤笑道:“我知道了,要是不好,可以离婚。”
“是是是。”裴瑾不去告诉她,这世间对离婚的女xing也不够友好,总觉得次人一等。
不过鱼丽不会,她永远披着十八岁少女的皮囊……然而,他也不会让鱼丽走到这一步。
可鱼丽好像觉得赢了他一回,笑盈盈进病房陪伴马小敏去了。
裴瑾看到她握住马小敏的手,低声和她说话,他想,在她们身上,她是否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
董菡和徐贞赶在天黑前到了马家庄,马欣儿家里正在吃饭,他们家人口少,只得马欣儿的奶奶马老太和她的小叔马卫国。
他们母子在桌前吃饭,马欣儿捧了个碗,坐在门槛上,看到徐贞和董菡来,咧嘴笑了:“徐警官,董老师。”
“欣儿。”徐贞蹲下来一把抱住她,生怕她受了伤,“还好吗?怎么回来了?”
马欣儿原本展开的眉眼立即收拢,过了会儿,她小声说:“爸爸妈妈觉得带着我不方便,又把我送了回来。”
“真是岂有此理!”董菡面孔铁青,这岂不是羊入虎口?
她们的说话声惊动了里头的马老太,她出来一看这两个女人,抄起扫把就打人:“是你们这两个贱种!害得我儿子被抓进牢里!我打死你们!”
“喂,是你儿子猥亵女童才被抓。”董菡赶紧躲开。
“搅家jīng!”马老太拿起扫把挥向马欣儿,徐贞连忙去挡,扫帚坚硬的毛刺扫过她的脸颊,瞬间多了三道血痕,马老太骂骂咧咧,“都是你,都是你,贱种,早知道就该把你丢到马桶里。”
徐贞一挥手臂,把她的扫帚夺走丢开,冷冷道:“你这是nüè待儿童。”
“什么nüè待不nüè待的,我自己的孙女,我还打不得了?”马老太年纪虽然大了,可中气十足,朝徐贞吐了口浓痰。
她的儿子跛着一条腿,笑嘻嘻地看着她们,偶尔扫向马欣儿,她瑟瑟发抖,躲到徐贞身后去。
徐贞立刻说:“我要带走欣儿。”
“带走?”马老太用那双细长的眼睛斜斜望着她,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舌,“别以为你是警察就了不起,你凭什么带走我孙女?”
她说得很对,徐贞原本不是这里的警察,早就超出了管辖范围,而且即便是,她以什么理由带走这个孩子?
清官难断家务事,不过打几下孩子,这穷乡僻壤,难道能把亲奶奶告上法庭?猥亵?证据呢?很多事,真的无能为力,而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觉悲哀。
徐贞清楚,董菡也是。
马欣儿仿佛预感到了自己悲惨的命运,她拉住徐贞的手恳求:“徐警官,你带我走,我想去爸爸妈妈那里。”
董菡心有不甘,她拨通裴瑾电话,把前因后果jiāo代清楚,低声问:“老板,你可有办法?”
这也难不倒裴瑾,他想一想,出了个坏主意。
董菡一经点拨就明白过来,松了口气:“是是,我明白。”她对徐贞说,“我们去村支书家里,叫他评评理。”
马老太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坐回去继续吃饭,村支书也是马家庄的人,他不会帮外人,这两个年轻小姑娘,压根不明白这里的生存规则。
可是过了半个小时,村支书亲自上门来劝说,对外人不假辞色的马老太对他很有些畏惧,喏喏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