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成,气头上呢,不敢说他。”雪卿说着将白嫩嫩的鱼ròu,夹到毕荣的碟子里,“爷跟着二爷十几年了,如今伤心也肯给人看见的,就乱发火,那院子里伺候的人,成天jī飞狗跳的。”
“是,二爷走得突然,太突然了。”
两人又喝了几回,毕荣见雪卿面色桃红,两眼沉醉似烟,笑靥辗转如花,不禁有些呆了,他凑上前,捉住雪卿的双唇,亲了亲,唇齿之间,犹有酒香,熏然yù醉……顿时冲动起来,一把钳住雪卿的腰,从座位上拎起来,紧箍在怀里,吻逐渐狂乱,摔在chuáng上,身体纠缠得越发紧了。一会儿功夫,就已是赤luǒ相见,一想起要和这人分离甚久,心揪着疼起来,更不知当下要如何才能好好疼爱他,让他在自己不在身边的日子,牢记于心。
雪卿chuáng上的功夫,都是红地调教的,加上这几年与毕荣缠绵不断,技巧自是越来越好。他不屑一般小官的妩媚多姿,胜在柔韧修长,加上今日格外温柔恭顺,毕荣被排山倒海的yù望冲击着,早已魂飞魄散。两人抵死缠绵,时而温柔,时而霸道,似要把之后几年chuáng第间的欢愉,今儿个一并都用个jīng光。
欢事过后,雪卿与毕荣紧紧靠在一起,谁也不出声儿。过了好一阵子,毕荣觉得被雪卿枕着的胳膊麻了,也没敢动,反倒侧身摸了摸雪卿脸颊,这人素日里虽寒凉,这会犹带温度,在掌心滋生出暖熏熏的触感。
“我出征以后,你有麻烦,去找胡为锦,他负责京畿防卫,与我是知jiāo,定会尽力帮你。若出了大事,直接躲去皇上赐我的院落,那里有圣旨格外恩准,除非有皇上亲笔手谕,否则任何人搜查不了,也不能从那里逮人。”
雪卿静静地听,也不言语,低垂着眼睫,抿着嘴,看的毕荣心里“砰砰”跳着疼,不禁问道:“雪卿,你恨我不恨?”
雪卿摇了摇头,想起突然撒手人寰的二爷,想起红地昼夜放纵的悲哀,泪水奔涌尔来,颤抖而坚定地说:“毕荣,这话说得不吉利,但我为娼jì,咒也不灵的……”
“你这是说什么!”毕荣又气又怒地说他,“怎好生生说着作践自己的话,我何时把你视作娼jì过?”
“我不是这个意思,毕荣,你听我把话说完,”雪卿试着忍泪,说,“你在边关若有意外,遣人扯个谎给我,说你常年驻守,不再回来了!我便当你还活着,过完今生今世,等百年以后,再与你相逢重来。”
这话说的决绝,雪卿脸上别无他望的神色,撞在他心上,竟要将整个魂魄心灵都撞个稀烂。毕荣如梗在喉,疼痛难忍,紧紧将雪卿按在胸前,却半句安慰的话也不出,只怕唇一开,便要哭将出来。
夜幕降临,胡同里灯,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
红地探身,拨了拨chuáng前小几上蜡烛的灯芯儿,火苗瞬间跳得高了,映亮他欢愉过后,斑驳凌乱的身子。他头枕双臂,身上不着寸缕,锦绣的花被只盖了腿,他索xing踢了,弯腿勾住身边穿衣的人。
“你今晚倒象个爷们儿,怎的不留下过夜?”
彭白坊皱眉看了看有诱人的身体横陈眼前,转身扣好扣子,将帽拿手里,踌躇站了会儿,又不甘心,坐在红地面前,将被子朝他身上盖了盖,方长长叹了口气,觉得今日定要把话说个明白。
“红地,你十几岁我就认识你,这么多年,你和二爷缠绵纠结,我只当你任xing顽皮,不曾与你计较。你明里助我官场得意,实则件件事都为庇护二爷的买卖生意。我姑且算是帮人帮己,不当你是利用我。可如今二爷人已逝,你如此待我,如此不珍惜你我qíng谊,我一朝廷二品大员,若成了个相公chuáng第间的寻求满足的玩具,岂不是荒诞可笑!”
红地一起身,拾了件中衣,飞快地穿上:“你今晚也快活了,倒发什么牢骚?”
这话不假,若在平常,虽红地与他这么多年,上chuáng的次数是屈指可数的,红地极少在chuáng上迎合他,即便有时候彭白坊来了冲动,红地也是嬉笑怒骂地避重就轻,绕着绕着就躲了。这些年来的jiāo欢加起来,也不如这几日来的频繁,来得缠绵。
红地说着下了地,拿了桌上的酒,自斟自饮,一口气喝了三四杯,才侧目迎上彭白坊的目光:“你还要怎么着?又要人,又要心,贪不贪啊,彭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