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夫,怎么样了?”丁壮看这位大夫年纪挺轻,心里便有些七上八下。
曾大夫斜睨了丁壮一眼,不答反问:“你是伤者的什么人?”一个一看便是老实头,一个相貌出众,虽然全身是血也能看出衣料华贵,说是主仆,不像,这个老实头身上没奴气;亲人,哈,真是开玩笑了;路人相救?这个老实头的眼神分明是很熟悉伤者。
“啊?”丁壮被这个大夫问得一愣,好一会儿才结巴道,“不、不是什么人。”他是这恶魔的什么人,他也不知道。
“不是什么人你救他来做什么?”曾大夫像是很稀奇,这年头还有做好事不求回报的傻瓜。
丁壮又愣住,他救这恶魔做什么?是啊,他救这恶魔做什么?恶魔死了不是更好,以后他再也不会让恶魔欺侮,再、再也不用做那耻rǔ的事qíng。
“好了好了,甭想了,还真没见过你这号人,直接说罢,你要医死还是医活?医死的话,你把人抱出去随便往哪儿一扔,不出半日这人便死定了;医活的话,先拿诊金来。”
丁壮被这位大夫的话震得连退了两步,张大了嘴看着大夫说不出话。医死?医活?他心里挣扎不已,脑袋嗡嗡作响,便像有两个声音在吵架,一个声音说医死了好,这恶魔那么坏,该有报应,另一个声音说医活,好人坏人都是人命,别轻贱了去。一个声音又说医活了恶魔便会又不放你回家了,你再也见不着媳妇儿了,另一个声音跟着说不会不会,他已经放你回家了,想想你媳妇儿,想想你媳妇儿肚里的孩子,要为他们多积德。
曾大夫见丁壮满脸挣扎的神qíng,竟觉有趣,也不出声催他,只看着丁壮终于犹犹豫豫从怀里拿出一块碎银,一副要给不给的样子,便翻着眼道:“这点钱便想买命,差得远了。”
丁壮愕住:“我、我只有这些……”这还是冯爷给他的盘缠。
“伤者身上没钱么?”
丁壮“啊”了一声:“他脖子上有挂着东西,好像很值钱的样子。”从没见过这恶魔拿下来过。
“连脖子上挂着的东西都知晓,还说不是什么人。”曾大夫嘀咕着,伸手在苏寒江脖子里了摸,摸出块上等的翠玉来。“这还差不多,人我医了,你到外面等着,英儿,打盆热水来。”
那药童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曾大夫埋头仔细检查苏寒江的伤口,是以谁也没瞧见丁壮听见那一句嘀咕后猛的把脸涨红的样子,慌慌张张地就出了门,在门外转了几圈,想起那大夫说能医活的话语,便再也待不下去,拔腿冲出了医馆,望着北方便跑了。
人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李二姑还不是寡妇,虽然附近的人家包括她的娘家都认为丁壮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指不定早就死在外面了,可李二姑却始终不相信她男人会一声不吭的就死了,王家大哥说丁壮是出去找活gān就一定是找活gān去了,等赚足了钱她男人铁定会回来,只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又长得水灵,没个男人在家,自然少不得有麻烦找上门来。
若只是几个泼皮无赖来调戏,她倒也不怕,虽是女人也不是容易欺侮的,手上一把菜刀看谁还敢乱来,何况还有王三虎照应着,拳头一挥,几个有贼心没贼胆的混蛋便不怎么敢上门了,难对付的还是她那个刻薄心肠的姐姐,自打丁壮出门足有两个月没回后,那李大姑也不知从哪里听来了风声,便找上门来,对李二姑冷嘲热讽,存着心要报李二姑回门那天的羞rǔ。
头几回还只是嘴上骂骂,李二姑晓得她这个姐姐嘴巴利害,也不跟她顶,只闷头做事不理也就算了,那李大姑骂累了自会走。可到了后来,李大姑见丁壮屋子里有些家什还挺新的,竟叫了人来往自家抬,李二姑挺着个肚子,哪里拦得住,这些家什都是丁壮为了娶亲而新置的,李二姑急得直掉眼泪,那时王三虎来了,当时就气得不行,对那李大姑道:“你这恶女人,我弟妹也是你亲妹子,竟敢乘我兄弟不在家如此对她,还不快把东西放下,否则别怪我拳头狠。”
那李大姑是什么人,还能怕了王三虎,当时就两手cha腰,尖声道:“怎么着,这是jian夫要为yín妇出头,你打啊,你打啊,你敢打就我,我就把你们这对jian夫yín妇告上县里,让县老爷把这yín妇浸了猪笼。”
王三虎bào跳如雷,拿了鱼篙子就要打人,却被他媳妇死死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