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爷终究还是追来了。”司徒祁颢牵着马来到秦思面前,轻笑着说道。
秦思回首望向他,意味深长,“但他最终只能离开。”
“哦?!”司徒祁颢戏谑地笑了,“但愿如此。”
“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陈天涯站在一旁,低垂着头,略微笨拙紧张地看向秦思。
“怎么了?”秦思抬眼回视着天涯,放缓音调,温柔地问道。
“你在上马车时我发现玄一云看你的眼神流露出一霎那的杀气。”说到这儿,陈天涯疑惑地撇过了头,“他是个很漂亮聪明的人,脾气又好,他的笑容能够让人忘记烦恼忧愁,不应该……,不应该会有那样的眼神……”
秦思看着天涯满脸不解、喃喃自语的样子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天涯,你怎么看玄一云和上官qíng两个人?”
“玄一云,上官qíng?”陈天涯皱了皱眉头,“玄一云是个很温暖的人,上官qíng身上的戾气太重,很危险。”
“哈哈!”秦思听了,禁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天涯,你只看见了表面而已。玄一云,上官qíng,一个成王,一个败寇。玄一云控制了所有的赢面,一个人在处于优势时他的心胸自然宽广,他可以原谅失败者所犯的一切错误,因为最终他是赢家,这并没有什么好值得歌颂的。相反上官qíng,他一直处于劣势,路越走越窄,却从来没有做过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事qíng来,他走的每一步都jīng密慎重,从大局着想,他是在与自己为敌,无时无刻不在压抑自己的负面qíng绪,这一点才是难能可贵的。十年,足够把一个人bī疯,入魔,拖着所有人下地狱。”
“我不明白。”陈天涯困惑的看向秦思,不解地问道。
“呵呵,你不用太明白。”一直站在旁边倾听的司徒祁颢禁不住失笑道,“他是在告诉你江湖上以杀人为乐的魔头和以助人为乐的英雄都不过是在满足自己的私yù,只是作为一个是错一个是对。”
“我们说的是两回事。”秦思挑眉看向司徒祁颢。
“一回事:世人的天xing。”司徒祁颢纵声大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牙尖嘴利、斗志昂扬的秦思了,都快忘记温润淡然的气韵下是颗倔qiáng任xing的灵魂。他伸出手,一把把秦思揽入怀中,纵身一跃,骑到马上,“还记得你和我赛马的那一次吗?”
“我只记得你喜欢在几丈外嘲笑我。”说着,秦思低头呵呵笑了起来,那轻松自然的笑颜令司徒祁颢目眩神迷,因为至少此时此刻秦思是在他的怀中笑得那么快活。
“陪我一会儿”司徒祁颢紧紧地抱住秦思,一拉缰绳,向树林深处走去。
晌午过后的森林是温暖的,阳光透过树fèng照she到林荫道上,减少了密林深处的湿气。司徒祁颢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抱着秦思,马蹄声在林间有韵律般的响起。
“司徒,一直想问你,皇上在你心目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位?”秦思放松身体靠在司徒祁颢的怀中,看似柔顺平静,微眯的双眼却折she出冰冷理智的光芒。
“皇上……”司徒祁颢抿嘴笑了笑,没有丝毫迟疑,“他是能够让我甘愿臣服的唯一的君王!”
“可你的作为却不像一个忠贞的臣子。”秦思把头靠在司徒祁颢的胸膛上,懒洋洋地说道。
“英雄难过美人关。”司徒祁颢环住秦思的腰,吊儿郎当、漫不经心地回道。
“那皇上呢,背叛你所谓的‘唯一的君王’?”秦思冷笑了一声,嘲讽地说道。
“我不会背叛皇上,也不会放弃美人。”说着,司徒祁颢用力揽过秦思,让他不得不转头望向自己,“可惜的是美人放弃了我。”
“此话怎讲?”秦思的脸色暗沉下来,从而在两人间形成了一股迫力。
“秦思,你我心知肚明,在你心目中我连陈天涯也比不上。”司徒祁颢的语气斩钉截铁,透着咄咄bī人的控诉。
秦思心下一惊,他熟悉风流闲散的司徒祁颢,了解心狠手辣的司徒祁颢,却从不知道这个人也会有幽怨。日申的qiáng势使他俯视天下,司徒祁颢的qiáng势使他笑傲天下,因为世间没有什么是他在意的,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拴住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