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脸色更加难看,好久,他方道:“我若是会,还要你做什么?”
吕不韦脸色有些难看。
嬴政却又道:“你不是我仲父吗?阿父叫我什么都听你的,如今到了这种时候,我能想到什么办法?能做到什么?”
龙井在房梁上看的目瞪口呆,说实话,他这是在到了秦国后,第一次亲眼见到嬴政同吕不韦的jiāo锋。
他一直以为,嬴政为了装听话,一定会很温驯,但怎么会是这样?
他有些傻眼了。
正以为吕不韦会生气时,龙井却发现吕不韦笑了,仿佛很习惯面对这样的嬴政,他不仅不气,还笑道:“我错了,王上莫怪。”
此言一出,嬴政的脸色顿时好了许多:“不怪?哼!你先告诉我要如何解决面前的难题,等我听了,我在决定怪不怪你!”
吕不韦果然从袖中掏出一块羊皮:“方法已有,我尽数写在羊皮上了。请王上过目。”
“仲父,你真是越来越老糊涂了!”嬴政笑嘻嘻地接过羊皮,“既然有方法gān嘛一开始不告诉我,还吓我?反正每次你的方法都比我想的好,我也不想想问题了,你每次就慡快点直接把方法拿出来麽。”
吕不韦笑着应付了几句,趁他正专心看羊皮上的计策,轻轻用手指挑起竹简,悄悄瞥了一眼里头的内容。然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
正在小心翼翼查看嬴政到底是在读什么书的吕不韦自然不会知道,此时嬴政那杯羊皮遮挡住的脸上,尽是怒火。
龙井仔细低头去看,只见嬴政整张脸都扭曲了,仿佛是在承受什么不能承受的东西。他的嘴紧紧抿着,有些发白,看上去极为可怖。
“怎么样?王上?”吕不韦确定了嬴政果然不务正业之后,语气都轻快了几分。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嬴政立刻称赞,他努力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发现实在是无能为力调整好,立刻将羊皮一卷,猛然掼在地上:“仲父!你既然都想到了这么好的办法,为什么还要拖延时间?早点去做啊!这样我看谁还敢说我不好!”
他脸色扭曲,看着吕不韦:“我们为什么要拖延时间?应该立刻去做啊!”
吕不韦笑了:“是我的错,王上,别生气了,但是王上啊,此时还急不得……”
“急不得?如果这就急不得,那还有什么能急的?”嬴政就着掼那羊皮卷的动作稍微发泄了一下心头的闷气,如今终于能够平和一些。
“我们需要等明日的朝会,当着所有官员的面将此事说妥,方才行啊,王上。”吕不韦笑容更深。
“麻烦!”嬴政皱了皱眉。
“好吧,好吧,就听你的,明天一定要说,不能再拖了,这场该死的雪不结束,我是没有好心qíng的。”嬴政道。
“诺,”吕不韦捡起地上的羊皮卷,笑了,“王上说的是,这场雪不快点结束,我也实在难过。”
“你当然要难过,”嬴政笑了,“你可是我的仲父,秦国动dàng不安,你也不好过,对吧?”
吕不韦笑了:“王上,您真是英明极了。”
龙井在房梁上看的目瞪口呆,又见两人推杯逐盏好半天,吕不韦方离去。
嬴政热qíng的将他送至门外,再三嘱咐明日朝会一定要将此事说出来,早日办妥。方才‘恋恋不舍’地看着吕不韦走远了。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靠近这里!”嬴政兴奋道,“还有,如果让我知道了,谁将赵高今日走的特别早的事qíng告诉了仲父,我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诺!”
齐刷刷的声音响起,嬴政见他们听话的散开,方转身回屋,然后重重的拉上了门:“该死的吕不韦,láng子野心,láng子野心!”
他不敢说的太大声,只能压抑住声音,连声道。
龙井自房梁飞下:“怎么了?”
嬴政目光转向了他:“龙井,你知道吕不韦在那羊皮卷上写了什么吗?”
“不知道,”龙井说,“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嬴政闻言冷笑数声:“吕不韦妄图用廉价收购我大秦新有的土地,且收买人心,将我大秦的伤残军士均变成他的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