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恨在以内力抗衡,他的内力就像一个无底dòng,灌不透,这是优势,能化对方内力于无形,保护自身。
不幸,他的对手是秦世遗。
秦世遗下盘一沉,双足竟深陷地底一寸,左手握住剑身,全身经脉互通,形成一循环体系,内力由右手出,再由左手回,继而再出,源源不断地补给,每一回入的内力,下一次出去时,必定比上一次qiáng猛。
萧离恨脸色有些变了,秦世遗的内力就像撞钟,一次比一次撞得剧烈,余音回dàng产生的效果也一次比一次震撼,他内力灌不透,但却会被撞得四分五裂!
他目光一深,内力瞬息变化,竟从无底dòng变作吸人命的黑dòng,秦世遗的内力皆被他吸入体内。
秦世遗脸色一沉:“冥阳功?”
萧离恨面色越来越红润,他很开心,能得到高手的内力无论是谁都很开心:“可惜只有残卷。”
萧离恨记忆力很惊人,只是刚才那点时间,就记下了冥阳功的jīng髓。
可残卷毕竟是残卷,只要不是完整的冥阳功,就一定能破。
秦世遗双足又往下陷一寸,地面碎裂溅起的沙石,竟在他浑身包裹的剑气作用下,浮在半空,他只要一动,沙石就会化为利刃扎入萧离恨的心脏。
这时候,东南角响起了机簧声。
秦世遗与萧离恨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撤手。
他们耳听八方,注意力在机簧声处,却仍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
秦世遗一剑之下,必有亡魂,但方才他出了两剑,萧离恨还活着;萧离恨的葬花出现,必有死人,可花已粉碎,秦世遗还活着。
他们是敌人,也是彼此不可多得的对手。
萧离恨笑了,秦世遗嘴角也有难得的笑意,男人的友qíng不必多言,只需要放下剑,端起酒,今后就是朋友。
萧离恨笑得很真诚:“你不觉得我们不做朋友,做敌人太可惜?”
秦世遗绷紧的面部柔和很多,他放下剑,用无声的行动说明一切。
萧离恨倏然一笑,足尖一点,掠至机簧声处,秦世遗与他同时到达。
两人贴在墙边,声音越来越响。
突然石壁一凹,竟成一扇门形,由左向右启开。
此时萧离恨在门右方,他没有利器,一旦门后迅速蹿出一只怪物,他一定不能及时宰杀。
他只需要一个眼神,秦世遗便明白他的意思,电光火石间,两人的位置已经jiāo换。
门开了,门后没有怪物,只有一个人。
风怡!
风怡的脸一片惨白,她如秋风中单薄的落叶,全身颤抖得好似风一chuī就会飞走似的,她走得很慢很慢,看到萧离恨,她震惊地睁大眼,幸好她是经验老道的女人,她立刻眼珠往后转,示意她身后有人。
他们两人一跃,展开四肢,如蜘蛛般贴在天顶。
她身后是谁?是什么样的人让她害怕成这副模样?
萧离恨与秦世遗知道后面有人,却没想到来的不是人,是两个怪物。
两个怪物都瘦得像竹竿一样,你很难想象人能瘦成那样,五官全毁,身体蜷缩得变形,皮肤gān瘪,左边怪物的右手袖管空dàngdàng地束在腰间,左腿被齐膝砍断,接上了一只木脚。右边的怪物则与他相反,没有左腿右肢。
他们进来时,带着一股腐朽的酸气,恶臭、刺鼻,只有长年扎根死人堆的怪物,才有这种臭气!无论哪个在胭脂堆里生活的女人,闻到这种臭气,都会脸色发白,就是萧离恨也难受得想吐。
怪物就该有怪物的模样,可他们偏偏去做人,学人类穿衣服,还穿着花里花俏的丝绸缎子,颜色张狂鲜艳。不但不美,还显得他们更丑陋、可怕。
他们看到了墙角的骸骨,左边的怪物兴奋得眼睛发直。
他开口了,他像喝下一桶烈酒,烧穿了喉咙,声音沙哑难听:“你猜看到了什么?”
右边的怪物声音就像沙子磨在石头上,艰涩刺耳:“我猜你看到了死人。”
听他们的声音,是一种折磨,他们却好像很喜欢享受这种折磨人的快感,越说越兴奋。
“你猜我看到了几个死人?”
“一定有八个!”
“错了,没有八个,只有七个,还有一个活人。”
“活人?这里居然还有活人。”
“有!你一定知道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