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个尚未成形的轮廓在脑子里边兜兜转转。
再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何他会与容衍同共一张chuáng呢。
他记得他是不喝酒的,甚至厌恶酒水。
人一喝酒,就犯糊涂。
世人说道,酒乃解愁散忧的好物,于是有了忧愁想不开的便去贪醉,殊不知,这是好物,亦是害人之物。
沉凉垂眸,轻轻松开了拥着容衍的手。
他与容衍共一枕,两人的发丝均已散开,纠缠在了一起,丝丝缕缕好不暧昧。
他不喜这样,倘若此景此景被他人看到,将会引起多大的非议。
真是荒唐!
他嘲弄般地勾了勾嘴角,只是他不解,为何自己会心跳剧烈。
沉凉从不知喜欢上一个人是何等滋味,所以他此刻亦不知,霎那间的心跳是他此生不可卸除的重量。
沉凉心想,也许昨夜是两个人都醉了,而屋里仅此一张chuáng,所以便躺在一起歇息了。
他掀开了被褥看了看身上的衣裳,也只是有些松散。
果然只是两人都醉了,睡着了而已,仅此。
沉凉心中虽有怒,却也是生不起气来,他想就这样悄悄走下chuáng,然后不动声响的回到自个的房间。
不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有人脆声叫唤了起来。
“公子——”
是芍药!
沉凉一惊,满脸恼意,这该如何是好,一股莫名的尴尬在他心中油然而生,然后他赶紧侧过了头,看着睡着的容衍。
门外的声音毫不见停,连绵起伏,愈加响亮。
容衍眉头开始蹙起,嘴里轻轻哼了几声,一脸不满,似乎在怪有人扰了他的好梦。
哎。
沉凉叹了一声,没有办法了,于是他伸手推了推身旁的人。
“醒醒,公子!”没反应。
“醒醒,容衍!!”那人翻了个身继续酣梦。
该死的容衍!!
沉凉早上起来本就脾xing不好,昨夜醉酒之事还未想到如何解决,又遇到当下这种qíng况,真是气涌丹田,伸脚就踹向了容衍。
这不揣还好,一踹就踹到了要门,直袭下半身。
“哎哟!”容衍呲牙咧嘴痛呼起来,脸上全皱成了一团,瞬间转醒,瞬间清醒。
可见沉凉这一踢可妥实狠了些。
容衍的眼角都挤出了泪光,睁开眼来就看到了沉凉在他身旁,霎那间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接着疼痛感仍在持续,嘴上念着:“我的祖宗哇——”
痛呼间瞧着沉凉挑眉,冷笑的看着他,然后倏地想起昨夜对沉凉做过的事,心中讪讪不已,以为沉凉已经记起,于是马上换了副表qíng,甚是委屈的望向沉凉。
“小祖宗,你又要gān甚?”语气间满满的无奈。
沉凉嗤鼻,抬手指向门外。
门外的声响还在继续。
糟糕,容衍一听是芍药的呼喊,再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与沉凉此刻的处境。
心中大是窘迫,总有种要被人捉jian在chuáng的错觉。
他倒也无所谓,只是沉凉脸皮子薄,若是此事传出去,估摸着他又得与自己疏离了。
想着便觉忧心,遂而又是苦涩一笑,他与沉凉本就没什么,不是吗。
而且瞧着此刻沉凉的神qíng,怕是醉过了头,丝毫不记得最后那点点香艳的事了。
兴许是他自作多qíng了吧。
这样一通思索下来,就浑然不觉有早起时的神清气慡了。
只是神qíng恹恹。
门外不断的声音倒是警醒了容衍,他正了正面色,收敛起那些郁结的心qíng,打算下chuáng去,谁知沉凉伸手拦住了他。
“等会,你先躺下。”说着便走到了离chuáng远些的炕chuáng上,上边立着个炕几,然后沉凉在哪儿坐下,朝着容衍的方向给他递了个眼神,便在炕几上趴着了,似是睡着模样。
容衍瞬间心领神会,接而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进来!”
第12章 十二
天微亮,冷风乍起,寒气肃杀。
芍药在外等待了片刻,就瑟瑟发抖,怨天公不作美。
以往年推算,怕也过不了多少天就该雨雪瀌瀌了,天地间呈莹白之状。
估摸间,门里终于传来一声叫唤。
“进来——”
芍药大喜,顾不上冻僵了的手,兴冲冲的推门而入,脸上挂着娇俏的笑容。
“公子,奴婢来伺候洗漱。”
话语落下,人已到了里屋,然后乍然间脸色变得怪异,好不尴尬,可是如此神qíng也只是一会,立刻又是笑靥满面。
原来沉凉也在。
不过芍药当然没把此话说出口,只是走近了容衍问道:“公子,昨夜酒菜可好?”